因為被搬動了,未完全凝結的血痂又滲出黑紅的血液,似是藏在暗處的小蟲子要從被撐大的毛孔里破土而出一般,就連覺得自己膽量大的韓梅梅看到此景也是心頭發顫,惡心的別開了頭,更不用說入副本全靠被男人保護的周婷,已經發出了干嘔的聲音、
“他們是失血過多死的嗎?”程雙藏在都雋身后,露出一個小腦袋,故作好奇的詢問。
防護服們沒有搭理她,腳步不停又進了東廂房把角的房間,把周廊的尸體抬了出來,和另一具并肩而放。
反倒是指揮下屬行動的領頭人,側頭看向程雙,眼神里充斥著意味不明的光芒,“你想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而死,要是不怕傳染,可以過來摸一摸。”
程雙一愣,不解的看向領頭人的眼睛,難道他真的是好心為她解惑?
當然不是好心,對方的眼底全是惡趣味。
小姑娘天真無畏的咧嘴一笑,順水推舟的點頭道,“好噠,謝謝叔叔,等我回屋拿些東西。”
說完,不容領頭人拒絕,騰騰騰跑回昨晚住的房間,裝作從房間里取出橡膠隔離手套、平光鏡、口罩和一身一次性雨衣穿戴好,轉身走到防護服們的身旁,挺起小胸膛,似模似樣的整理了下這一套偽工作服,方才彎下腰。
見她這副小孩模仿大人的可笑姿態,本來有些后悔這個提議的領頭人頓時嗤笑一聲,好整以暇的環肩,腦袋一昂,示意所有下屬退后,由著她折騰。
他們知道這些外地人見慣了尸體,某些小孩因為無知,膽子比成年人還要大了許多,所以對她的舉動并不稀奇。但一個孩子能懂什么,等到被嚇怕了,社會就教他們該如何做人了。
程雙垂下眸,避開死者空洞睜開的全白瞳孔,伸手輕輕摸了下尸體的溫度,兩個都是冰冰涼,無法從體溫分辨是誰先死的,但血液顏色在近距離對比下是有細微的差別的。
周廊干涸的血液顏色更深,想來死的時間很早,她記得他進屋后直接合衣倒下,當時的位置,就在門后,但實際那間小屋的單人床是在門的斜側方,那是不是說,在進屋的瞬間,他其實就被攻擊了?
小姑娘又按了下尸體的胸口,很軟,如同失去胸腔肋骨的保護,她沒敢使勁按,裝作跟玩醫生病人的游戲般,毫無章法的移到另一具尸體上,小手胡亂摸索著,暗中做了對比。
四人房的男生胸口依然保持著一定的硬度,腹部柔軟。
領頭人察覺到她的動作時,眼眸沉了沉,更多的則是期待好戲的悠閑。
程雙做好了準備,手握拳,用力擠壓周廊的胸膛,裝作掩飾自己的害怕和退縮,她隨口抱怨道:“哎呀,都好冰呀!我才不玩了呢!一點兒都不好玩。”
話音頓住,手也捶了下去,只聽噗嗤的聲音傳來,隨之便是無數道血流,爭先恐后的從胸膛里呲了出來,飛濺的老高,若非她反應快,那張臉肯定被血濺滿了。
領頭人急促的邁出半步,卻聽那小女孩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身體嚇得后退了好幾步,兩廂差點相撞。
程雙小臉慘白,不管后面是誰,扭頭便抱了上去,飛濺到雨衣上的血液直接染臟了領頭人雪白的防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