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只笑了笑,卻沒有開口說話,畢竟這郭絡羅氏無論再怎么受寵,身份上到底只是滕妾,她倒也不是瞧不起郭絡羅氏的身份,畢竟嚴格來說,她如今也只是個妾,沒有那個費思瞧不起旁人。
只是這個稱呼,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要不是李氏非得過來一趟,按理說,她們是不該來的。
郭絡羅氏倒是仿若沒有被刺到的模樣,依舊清冷的一張臉,眉目淡淡,默然不語。
反氣得李氏心中悶火,離得三四步遠,杜若都能試到那火氣洶涌翻滾的氛圍。
“我額娘前個來信兒,說是你額娘尋到我家中去了,話里話外的都在念叨,說是你都接連生下三子一女了,還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滕妾,甚至還越發地癡了性子,完全不理會俗物了。呵~便是你不為你自己爭上一爭,也得念著小阿哥、小格格們,等他們大了,這身份上可怎么說!”一個做滕妾的額娘,便是日后十爺想為你孩子求個恩典,不說郡王、貝勒的爵位了,便是個輔國將軍的爵號,都難著呢!
說完,也不管郭絡羅氏是個什么臉色,直接扭頭就走。
杜若挑眉,李氏這話雖聽著是不好聽,但卻的確是這么個理,十爺為了蒙古福晉的臉面,后院女眷別說側福晉了,便是庶福晉、格格的位份都沒提過,一個個一水都是滕妾、侍妾的,如今孩子都小也就罷了,瞧這受寵的架勢,也不像是能在份例上薄待了她的,可這等到說親、求差事、求爵號的時候,且麻煩著呢!
“那我也不多留了,你歇著吧。”杜若點了點頭,便提步跟上。
引路的小丫頭瘦瘦小小的,腦后的辮子泛著枯黃,鬢間還簪了一朵嬌艷的黃菊,更顯得干枯毛躁,但一雙眼睛卻晶亮有神,小嘴巴巴地一路介紹著,這湖石是哪尋來的,有什么名堂,那游廊上的畫又是何人的手筆,便是沿路的一花一木都能隨口扯出兩個有趣的故事,難得的是很有眼力見,瞧見杜若兩人沒興趣的,話頭止的很恰當,不招人膩煩。
杜若瞧著這一路下來臉色明顯好看了不少的李氏,默默松了口氣,這下子這位總不會尋人便刺上兩句了,她接下來便也用不著多注意李氏了,只安心玩自己的也就是了,分別前就給小丫頭塞了一個荷包。
“妹妹可來了,叫姐姐好生苦等!”
杜若才踏進小樓,就被李佳氏和劉佳氏一左一右給架住了,瞧見李氏也與熟悉的人湊成一堆,便也不再管,任那兩人拉著她往里頭走。
“我方才還和李佳姐姐說起要尋個日子去瞧瞧龍鳳胎呢!你便來了。”
“那可好,我便先替兩個小的謝過他們小嬸嬸的禮了!”杜若笑呵呵地玩笑:“不是好的,我可不替他們接著。”
“你這貪心的!是你要好的,還是龍鳳胎要?”
“我們還能虧待了你那對龍鳳胎不成!”
李佳氏與劉佳氏說著說著便對視笑開了花。
“劉佳姐姐也就罷了,李佳姐姐出來可方便?”
“嗨!”李佳氏甩了甩帕子,隨意開口:“太子爺還沒回京,我這會子出宮尚算的容易,只往四妃那兒遞話就是,太子妃是位賢惠良善的,自做不出阻攔我們的事兒,便是太子爺日后回京提起了這茬,也只會幫著遮掩一二。”畢竟是太子妃管著東宮,出了差錯,按太子爺的風格必拿頂頭的開始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