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前腳剛脫下大氅坐下捧著熱茶喝,蘇培盛人就到了。
“朕惟起化璇闈,爰賴贊襄之職。協宣坤教,允推淑慎之資。聿考彝章,式崇位序。咨爾章佳氏,篤生令族,丕著芳聲,賦質溫良,持躬端肅。凜箴規于圖史,克勤克儉,表儀范于珩璜,有典有則。曾仰承皇太后慈諭,以冊寶封爾為貴妃···”
等到蘇培盛離開了,幾個小丫頭才一改剛剛的淡定,歡欣雀躍起來。
“主子。”
杜若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圣旨,聽到聲兒才收回視線看向它處,浣花眉眼彎彎的樣子漸漸喚回了她的思緒。
“主子?”
杜若緊握住浣花的手,貴妃的封號她不算特別驚訝,她驚訝的是封號,元。
元貴妃!
這樁事兒驚住的可不止杜若一人。
坤寧宮正殿前奴才跪得滿滿當當的,就是素來得臉的茶白、月白、花白、雪白四個掌事兒大丫頭,此時都打頭跪在殿門前。
聽著屋里死寂的動靜,愈發的心驚膽戰。
鐘粹宮前殿明間噼里啪啦作響,稟事兒的小太監跪在一片碎瓷器中間,腦袋緊貼著地面渾身打顫。
承乾宮檀香縈縈,安靜地只余低低的念佛聲。
儲秀宮兩個大丫頭抱著一包袱碎瓷器,正往墻角埋···
“妹妹給姐姐道喜來了~”耿氏一身玫紅色滾著狐毛的旗衣,外罩著雪白的狐皮大氅,襯得她愈發的冰肌玉膚起來,嘴角掛著甜膩的笑,眉眼彎彎的樣子說不出的憨厚乖巧可人疼:“前些日子被大雪給攔了,這么遲才來給姐姐請安,還望姐姐不要見怪才是,妹妹給姐姐賠不是了~”說著,又要聘聘裊裊地福身行禮。
“妹妹不必如此,快起身,都是自家姐妹,做什么告罪不告罪的?只可惜若是妹妹能再早些來,咱們姐妹倆還能說會兒子話,可這眼瞅著天就黑了,爺,萬歲爺說話的功夫也就該來了,我這也不好再留妹妹,要不明兒非得傳出妹妹上我這兒截人的酸話來!”杜若親昵地牽住耿氏的手,揮開要給耿氏脫下大氅的丫頭,拉著人就往外走:“姐姐也不遠送妹妹了,等妹妹下次來,咱們再好好說話!”
耿氏被揭了心思臉上就一陣紅一陣白的,這會又被人拉著往外走,直接全黑了,心里更是千百個不愿意,她這一個多月各種偶遇萬歲爺,前兒個更是在大雪里站了一個多時辰,凍得腳都麻了!可就這般都攔不住萬歲爺的心!
她額娘說過,就沒有不貪鮮男人,萬歲爺這些年都只吃這一盤菜,哪怕這盤菜就是再好吃,也總有吃膩的時候呀!她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心里這么想著,腳上也就跟放緩了。
“妹妹怎么不走了?莫不是你當真是為了截萬歲爺才來的?!”
“姐姐做什么這般說?”耿氏見杜若一副非要撕開她臉面的樣子,也就不裝好姐妹了,委委屈屈地捏著帕子捂臉:“萬歲爺自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的,哪里是妹妹能做什么的?”就是萬歲爺真被我給截走了!你又能怎么辦!呵!
杜若臉色一板,直接一揮胳膊:“送裕嬪出去。”
話落,也不去瞧那耿氏瞬間慘白的臉色,轉身就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這一日日外頭頂雪等人給凍傻了,我是貴妃,她是嬪位,到底什么給的她底氣在我的場子跟我鬧這一出!
“主子。”江崖苦著一張小臉氣沖沖地進了屋:“主子~那裕嬪守在永壽宮的門口站著,怎么說都不走~”
“無妨,她愿意守著就守著吧!”歷史上耿氏被封為裕嬪到底有生了弘晝的原因在,而如今貓四爺封她為嬪,更多的是看在她這些年老實本分的份上,她就繼續折騰吧!折騰得降了位份也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