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扯出了個笑,就認真地整理起了教案。
“可怪不得一個個都把杜老師當成了個寶呢!光這份認真勁兒咱們就怕馬不能急呢!”
杜若抬起頭,看著高挑著眉眼的趙宛心道:“趙老師言重了,言微先生德高望重,二十數載來克己復禮、誨人不倦,可稱得上一句桃李遍天下了,張老師亦是德才兼備,我輩楷模,不說校長校董,便是全校的學生提起張老師也都盡是些敬佩夸贊的話,而蘇老師雖說比我還晚上兩日來,但在學生那邊也都是有口皆碑的,我還年輕,知識和經驗有限,無非是想笨鳥先飛罷了,可萬萬不敢擔你這一句的。”
杜若完全沒有慣著趙宛心的意思,直接把辦公室里除了她以外的三個人都夸了一頓,只漏了她一個。
看著趙宛心是要張口還嘴,直接又補了一句:“趙老師若是能改了這上班的時候老攬鏡自觀,描眉畫眼,涂粉擦紅的習慣,想來校長和諸位校董應該也是愿意給趙老師多安排上兩節課的。”
一句話直接點出這位這些日子以來對她各種不滿陰陽怪氣的源頭,噎的趙宛心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言微先生年過五十,又是老式家庭中長大的,若不是家道中落,父親又在她幼時發生意外癱瘓在床,家中弟弟妹妹五個又都還小,是絕對不會叫她一個女兒家拋投露面的,便是工作,也進的是接觸的大多都是女兒家的護校,因此,素來對打扮的極為‘摩登’,每日里不是描眉就是畫眼,校門口來往接送的車三天兩頭就是一換的趙宛心格外看不上,完全沒有幫兩方緩和關系的想法,只對杜若矜持地頷首,算是對方才杜若對她的夸贊的回應。
張英霞二十六歲,一雙丹鳳眼顧盼神飛,她本來就是護校畢業的學生,在滬上醫院工作了近十年,算是經驗極為豐富的,是年前才被校長三顧茅廬以高薪聘回來的,因此一直覺得自己高出旁人一等,對年過三十還身段窈窕,能行走于眾多小開富商之間的趙宛心是又嫉又妒,素來不對付,自然也不會幫著趙宛心打破尷尬,只充當一心看書沒聽見。
倒是蘇志插了兩句嘴,算是解了趙宛心的圍,得了趙宛心感激的一眼。
蘇志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趙宛心不必放在心上,眼睛卻悄悄往杜若那邊瞟,注意到杜若沒有如他所料那般露出不滿的表情、甚至已經又一心放在了教案之上時握緊了背在身后拳。
這種從小嬌養著長大的小姐不都素來被眾人簇擁著偏讓著習慣了么?為何見到一位往日關心于她的愛慕者幫與她不對付的女人解圍會沒有半絲反應!
接下來,他該如何繼續?
杜若完全無視了蘇志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放學就如往常那般快步離開,完全沒給蘇志‘解釋’的機會。
“小姐。”趙三又看見那個男人緊跟著杜若出來,眉頭就是一皺,這是光明正大撬二公子墻角?他不要命了!若是護校的其他人也就罷了,畢竟小姐來護校前就換了他做司機,除了校長校董旁人都不清楚小姐的身份,可這男的明明在滬上醫院的時候見過韓生哥,知道小姐與二公子的關系居然還敢這般!
杜若一瞧趙三的臉色哪里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可這人還真不是他現在好處理的,直接開口道:“不必理他,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瞬間安撫了趙三的情緒,但還是腳下一踩油門,緊貼著蘇志的胳膊就撞了過去,把人帶的往后倒了三四步,差一點一屁股蹲地下,才滿意地一個甩尾,飛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