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若不敢溜號,笑著跟著叫道:“伯父。”
曾夷安這才抬起頭,一雙狹長的眼睛看向杜若,幽深卻平和,他樣貌雖然極其平凡,卻因為那一雙眼睛,無人敢輕視:“杜若是么?以后印振要勞你多多費心了。”
杜若與他聊了兩句,衣食住行、吃食習慣是什么都聊,越聊越發驚訝,這位真的不像是總統,反而像極了一個鄰家長輩。
四爺卻沒等杜若與曾夷安聊多久就開口打斷道:“母親還在等著,我領杜若去后頭。”
曾夷安平和的眸中這才出現波動,但轉眼即逝,但也不再多言,低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公務上,只擺了擺手示意四爺杜若離開。
杜若詫異,不是說她這位準婆婆不得總統喜歡,還是當初總統被逼無奈之下才隱忍‘聯姻’的嗎?這瞧著,可不大像啊!
四爺沒有解釋,沉默地領著杜若往后頭正院去,一進院門,便是滿目的梅花,粉的白的層層染染,美的叫人恍惚。
四爺拉著杜若沿著石子路一路往里,杜若才注意到這正院的規制不對,沒有所謂的東西廂,便是倒座房都沒有,只在梅林的正中間安置了一排三間的青磚房,中間是廳堂,左邊是睡房,右邊是書房。
杜若有點愣地看著門正對面掛的山水圖,試著手上的溫軟,聽著耳邊軟軟的拉家常話,只覺得這一切都與她想的都不大一樣!
一邊乖巧的應著,一邊不住地往四爺那邊瞄。
四爺好笑地搖了搖頭,笑看杜若的無助,那模樣實在像極了無措的貓崽子,可憐又可愛。
柳氏拉著杜若的手,跟她一點點講著自家兒子的小習慣。
杜若一開始只是應付地聽著,可是隨著那些小習慣越說越多,杜若就開始怔愣。
那些都是貓四爺的小習慣!
怎么可能?
貓四爺不過才來了一年多不到兩年,還與柳氏不住在一起,柳氏是怎么注意到的?
迎著杜若驚訝的目光,四爺笑而不語,但看著柳氏的目光,透著孺慕與溫軟。
這是真把柳氏放在心上了?!
杜若心中訝異,卻沒敢表露在臉上,對柳氏的態度愈發的恭敬仔細。
等出了院子,四爺笑著揉了把杜若的腦袋:“你不必如此恭謹,只把母親當做尋常長輩,想來她會更為高興些。”
這不是普通的上心了吧?!
杜若笑著點頭應下,出門前回頭看了眼那層層染染的梅林,覺得好似起了霧,原本的一切都突然看不真切起來。
杜若躺在床上,聽著后院傳來的砰砰碰撞聲,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想。
直到晚飯的時候,張嬸來叫,杜若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下樓。
“今兒可是累了?”四爺的手隨之摸上了杜若的脈,心中不禁有幾分悔意,應該等她徹底好了再領她去見人的,不該因為自己的急切反倒擾了她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