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御則這次‘約會’結束,燭一言幾個默契地閉嘴悄悄離開書房。
四爺才無力的把身體往后一靠,閉上了滿是紅血色的眼睛。
他已經三天沒有休息了,其實這倒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辛苦,差點壓垮的一日日心里上的焦躁與無時無刻縈繞腦中的恐懼與折磨,他連閉上眼睛瞇一會兒都不敢,生怕一個錯眼,那個被她嬌養的小女人就會承受他曾經承受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種無時無刻筋脈骨骼的蝕咬之痛,修復后再漸漸衰敗,衰敗后再次修復的死循環,便是素來能忍如他,要不是有對她的等待,對玉膏的信任都無法承受住那一日日的折磨,而她呢!最開始還吃得了幾分苦,后來,他哪里舍得再叫她嘗上一絲?嬌養護著這么多年,若是···她哪里受的住?他又怎么舍得!
他有玉膏能救命,可她呢!她已經服用過玉膏了!玉膏對她這個身體起不到治療的作用了!
每一次想到這兒,他就雙手止不住打顫,差一點,就差一點!
臥室里。
杜若愣愣的看著合上門,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
試著手上的濕癢和冰涼,杜若愣愣的低頭,大腦仿若卡頓一般運轉,等反應過來之后驚訝地控制著手試探著往臉上一擦。
她哭了?
她都多久沒哭過了?
好像···自從心中隱隱確定能和他生生世世地走下去之后,就再沒有哭過了吧?
也許也有后來自己覺得自己強大的關系在吧!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懶得動腦袋,尤其是在有了他之后,尤其是在她開始對自己的武力與醫術自信乃至于自負之后。
現在想想,她似乎一直都在奉行著一力降十會,她不是不清楚她這一力可能會造成什么后果,但她相信他會給她掃干凈尾巴。
她是沖鋒陷陣的利刃,而他就是決勝千里之外的持劍人,天生一對!
雖然,他總會對她各種擔心,也不愿意她沖鋒陷陣,但她一直覺得,兩個人相伴就應該一路相互依靠相互扶持著,不能總一方保護著另一方啊!她清楚自己腦袋不算聰明,便想要扛起了武力輸出的大旗,因為她發現,他每一個世界都很忙,似乎對練功沒有辦法分出太多的時間,那她來扛就好,而漸漸的,他那么聰明,應該也發現了,便不再放太多在練武上了,似乎一切都在按照她想的那樣進行。
可現在看來,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自以為是。
他只是寵溺的、放縱的任她作。
因為他清楚他護的住她,他撐起絕對大的安全屏障,放縱她在里頭折騰。
如今,她差點把自己作死了。
他生氣了。
氣她,更氣自己。
她清楚,他的那些話,不止是在跟她說,也是在跟自己說,他在后悔,也在后怕,都只為了她!
杜若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下樓揉了揉平安的腦袋,走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