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之后。
拜寧,被譽為“女王的裙邊”的港口城市。
秘法分會大廳里,幾位秘法導師正在對當地的最后一位受試的孩子進行面試。
受試者站在正中央的方臺前,注視著前方的考官,神色很是淡靜。
“列舉出八種含有三元素魔力的魔性生物,并指出分別對應的元素。”
“凱特拉魔蜥、邪蝠巡邏者、赤紅多面獸屬于火元素,科莫多巨鼠、藍角鷹獸屬于雷元素,暴風惡靈、霧光銀狼屬于冰元素。”
“近代通訊秘法是由誰改良的?”
“出身自艾利斯提亞帝國的伊多·吉爾曼向本國秘法學會申請了專利,但實際上提出將通訊秘法固化在寶珠上的人是他的妻子西莫娜·吉爾曼。”
“秘法的‘固化’是什么意思?”
“將秘法的力量固定在某個特定具體的物件上,再以某種形式觸發它的效果。比如符陣學,使用畫有符陣的莎草紙或是羊皮卷時……”
無論考官提出什么領域的問題,受試者都對答如流,幾乎沒有過遲疑和停頓。
這時,悠揚的鐘聲自市政廣場的方向傳來。大鐘敲了六下,標志著城市即將結束一天的喧鬧,迎來靜謐的夜晚。
幾位秘法導師無聲對視,互相點頭。
“最后一個問題——你認為秘法是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受試者不假思索,滔滔道:“秘法的由來可以追溯到上古紀元‘諸神時代’之后的第二個紀元,‘荒蕪時代’。在七神帶領地上各族走過充滿混沌與無序的荒蕪時代,各自回歸星界神位之后……”
“孩子,我并沒有在問你書本上對秘法的定義。”坐在中央、鬢發泛白的伊茲丁·弗拉門打斷了這段冗長的敘述,面上泛起微笑,“我想知道的是,在你的眼里,秘法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名將淺栗色卷發扎成高馬尾的小姑娘臉上罕見地露出了遲疑的神色,低頭思考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臉,認真地說道:
“可能性。
“秘法賦予了人類追尋奇跡、并將奇跡化為真實的可能性。
“設想一下,假如這個世界不曾存在秘法,會是什么樣子呢?所謂奇跡,就是不可能發生的現象。在人類學會燧木取火之前,火焰本身就是奇跡。而在一個普通人見識到火球術的施放之前,秘法也是奇跡。
“秘法給予人類突破自身局限性的機會,讓具備資格的個體成為奇跡的創造者,將原本無法支配的事物掌控在手心。”
……
漫長的一天結束了,空曠無人的大廳之中,幾位考官整理著受試者們的檔案,談論著這一個月以來的結果。
這一次,這幾位秘法導師來到新大陸的拜寧城,主要是為了遴選出夠格進入大陸最高秘法學習機構——赫彌藍學院的孩子。
往年這項工作并沒有這么繁瑣,更不需要赫彌藍秘法協會派人親自到新大陸跑一趟。因為新學徒永遠都只會在血統濃厚的秘法家族中產生,協會只需要與相應的聯系人對接,組織舉行一場小型的秘密選拔會,最后確定少量人選就可以了。
但是,自五年前凱茵女王賽菲斯塔西亞頒布新政策以來,赫彌藍秘法協會就變得越來越忙碌。
這項政策的內容是——赫彌藍學院將會接納任何具有秘法資質的、年滿十二歲而不滿十六歲的學徒,不論貴族或是平民,純血或是混血。
這項前所未有的政策在整個亞撒大陸,乃至新大陸都引起了極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