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路徹爾很自然地回答道。
瑞立刻道:“您稍等我一下。”
路徹爾的廚藝堪稱恐怖,縱然他平日里總是神出鬼沒,甚少待在家里,瑞也不會放任他抓住寶貴的做飯機會。
她換下沾了臟污的短靴,然后取下門口的圍裙圍上,走進狹窄得只夠一個人穿過的廚房,站上她專用的小板凳。
在她的身后,路徹爾脫下風衣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點燃了壁爐的火,然后在壁爐前的安樂椅上坐了下去。
他雙手交握,整個人都深深地窩進柔軟的安樂椅里,露出了愜意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聽到廚房的方向傳來“嘶”的一聲,金發青年搖了搖頭,滿臉寫著“不出所料”。
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走進廚房。
與此同時,瑞捏著直冒血的左手食指,疼得直抽冷氣。
都自己給自己做了快一年的飯了,使菜刀的手法卻還是這么僵硬,令她深感沮喪。
一定是因為這副小孩子的身體不夠靈活!
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受傷的手指頭拉到水龍頭下沖洗。
“走開,讓會做的人來。”路徹爾懶懶地說。
瑞只好乖乖地讓開,拿起常備在一旁的棉球蘸了酒精,擦拭著那處還在輕微滲血的小傷口,直疼得齜牙咧嘴。
而路徹爾則直接抽走被她擱在一旁的菜刀,代替了她的位置,開始切起砧板上的雞胸肉來。
他的手法極為精準,行云流水的動作里透著別樣美感,菜刀鐸鐸鐸的剁下去,長寬相當的淡黃雞肉排得錯落有致。
接下來是土豆,土豆過了又是胡蘿卜。
那些大小一致、黃黃紅紅的小方塊堆在一起,居然有點賞心悅目。
「路徹爾先生這菜切的,都能去米其林三星餐廳片刺身了,為什么煮出來的食物偏偏就那么難以下咽呢?」
處理完傷口的瑞就站在小板凳上望著他的動作,心中不禁感嘆。
路徹爾斜了她一眼,將菜刀放在水龍頭下沖洗了一陣子,收回刀架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于是,接下來又變成了瑞的工作。
她先取了一只小碗,用黑胡椒粉和料酒將雞胸肉先腌上,然后把洗好的蘑菇、切好的土豆塊胡蘿卜塊都往大鍋里一扔,往里注入清水。
黑胡椒在亞撒大陸上并不常見,對平民來說算得上是高級佐料,好在新大陸物產豐富,一些平素少見的食材價格也比較低廉。
瑞雖說嫌棄某位監護人的廚藝,但其實自己也差強人意。
畢竟她通常的下廚方式是:把肉和蔬菜都扔進裝滿水的大鍋,蓋上蓋子,大火煮,煮到蓋子發抖就完事了。
這種做飯方法粗糙得令人難過,瑞在堅持不懈地試驗了數次之后,終于發現了最能夠契合這種下廚方式的食物。
沒錯,那就是奶油燉菜!
瑞不喜歡偏甜的食物,但是奶油燉菜……實在是太過完美無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