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來其實已經盯了蘇夕曉好半晌。
耳聽差官這么問,頓時悠悠地回答道:“你也不想想,能被沈南琛看中的人,豈能是個爛杏兒?”
差官嘖嘖,“話倒是沒錯,可總得有點秘訣吧?這耗力勞神的活兒,就是咱們這些大老爺們兒也扛不住啊。”
“你去嘗嘗她用來提神的湯,就知道她為什么能堅持下去了。”
“什么湯?”
“烏梅、山楂、桂花、甘草不加糖。”
“我滴個老天哎,我還想要這條小命呢,這也是人喝的?”
王友來嘖嘖道:“所以說,你也就配當個苦力差,我仗著關系混到主醫官,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我說趙都監,你們是怎么發現這奇女子的?”
趙石喆笑道:“是沈大人沙中撈金發現了蘇夕曉,至于細節我們也不清楚,反正,你們別把她當正常的女人就是了。”因為她實在太不正常。
王友來點頭,“這話算你義氣,我也看出來了,不過我們醫務局有這樣一朵辣刺梅,我可是得了寶貝嘍。”
差官笑道,“一群大老爺們兒,救治的數目還不如蘇醫官一個人的零頭,只要你這主醫官不嫌害臊就行。”
“害臊?開玩笑,害臊還能當得了主官嗎?我這輩子就靠不要臉才活了三十來年了。”王友來笑嘻嘻的自嘲打趣。
遠遠一陣馬蹄聲傳來,眾人望去。
是沈南琛回來了……
趙石喆立即想要過去匯報情況,可看沈南琛直接走向蘇夕曉,趙石喆腳步頓了下。
腦中蹦出臨來之前張卓的絮絮叨叨,他腳步停頓后,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畢竟人多眼雜,大人又是剛到和州府上任,他這個高閃亮的油光燈,必須負起責任。
沈南琛風塵仆仆,滿身寒霜。
歸來就見蘇夕曉坐在一個木板凳上,雙手在機械的縫治傷口。
“還有七個傷者就全部救治完畢,大人那邊忙完了?”
“嗯……”
沈南琛接過趙石喆遞來的水,直接送到蘇夕曉的嘴邊,“想吃什么?讓他們給你烤幾條魚?”
“隨意,吃飽就行,可惜陳小睿不在,否則烤上幾頓美味海鮮,我能繼續戰斗到天亮!”蘇夕曉吧嗒吧嗒小嘴,把縫針打上了結。
趙石喆叫來官兵,抬著傷者到裴羽面前捆綁繃帶。
又讓人抬來還未治療的傷者,到蘇夕曉面前縫針。
沈南琛望向四周,確定只有蘇夕曉一個人忙碌,瞬間眉蹙如鎖,陰沉如墨,本就寒冷的天氣,被他氣場壓得更是凍透腦瓜殼兒。
蘇夕曉感覺到沈南琛不悅,解釋道:“我實在腿軟的動不了了,便讓他們抬傷者,好在傷口已經清洗完畢也做了麻醉,而且最后這幾位傷勢不重,我爭取堅持到最后。”
沈南琛:“其他人呢?蘇伯呢?”
“老爹體力不支,讓差官先送他和奴兒回城內了,其他人也忙碌了一整天,而且做的都是重活,何況百姓們覺得我縫的好,樂意等,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是吧?”
蘇夕曉苦澀之中也有甜。
被選中的感覺滿足不說,今兒這一天治療的病人數目,就趕上她在同谷縣大半年的救治任務。
當初決定跟沈南琛到和州府,就是最明智的選擇。
看著手心內逐漸變換的救治數字,蘇夕曉也有繼續堅持的動力,她只想把最后這幾位傷者的任務完成,然后癱倒在地,睡它個昏天黑地。
沈南琛打發趙石喆去烤魚,他則找了幾塊木板,又鋪上了毯子。
背坐在地,讓蘇夕曉依靠著他。
一堵溫軟又堅實的墻,蘇夕曉繃緊的肌肉瞬間松懈,舒暢的禁不住呻吟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