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夕曉苦艾艾時,肥白肉墩墩的身影在窗口出現。
眼神依舊充滿著濃郁的鄙視,看蘇夕曉垂死掙扎的模樣,它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扭搭著屁股縱身一蹦,輕松地抓開門栓,大搖大擺便溜達出去。
很快,陳大娘便被它咬著褲腿兒拽進來。
看到蘇夕曉瞪著眼睛在床上苦兮兮呻吟,陳大娘滿臉都是心疼道:“瞧瞧,瞧瞧,把自己累成這幅模樣,就算那些人可憐無助,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大夫?往后可不能再這樣拼命了。”
蘇夕曉嘴上安慰,“放心吧,不會有下次了。”有下次,她還會如此。
陳大娘立即端來水,遞到她的嘴邊。
蘇夕曉汩汩灌了好幾碗。
“小睿呢?我餓了。”
“早就給你備好了飯食,我進來時,他已經去熱飯菜了。”陳大娘扶著蘇夕曉起身,郭奴兒已經推著輪椅進了門。
二人攙著蘇夕曉坐上去,蘇夕曉不禁夸他變聰明,“居然知道給我拿輪椅,本事沒長多少,倒是有眼力價兒了。”
郭奴兒很想領功,卻又不敢,撓了撓頭,說出真相:“是沈大人讓我推進來的。”
蘇夕曉很驚詫,“沈大人?他也在嗎?”
郭奴兒立即道:“沈大人和張師爺他們就住在隔壁院子,老爹說了,往后咱們家就是食堂,讓沈大人他們一日三餐都來吃……”
蘇夕曉倒是很意外。
不過這宅子是沈南琛提前安排的,做鄰居也合情合理。
陳小睿的手藝吸引人,有他們一齊吃飯,老爹倒是不寂寞了。
陳大娘推著蘇夕曉去洗漱,蘇夕曉更驚詫新宅居然布置的很用心。
雖說這后方的小院不是主院,但東側大書房、西側洗漱間,全部都供蘇夕曉單獨使用。
院子的西北角,有一株高聳的芙蓉樹。
冬季枯木朽株,只剩干涸木枝上掛著的皚皚白雪,卻也遮擋了大半院落,著實一道美景。
樹下茶桌搖椅齊全,寒冷冬日,在此地品幾口暖心的小酒,眺望星空,日子豈不是美透了?
陳小睿母子居住在一進門的倒座房,主院兩側耳房是蘇老燦、郭奴兒和裴羽的臥居。
此時的主院廳堂格外熱鬧。
趙石喆和郭奴兒本已吃過,此時陳小睿再把飯菜擺上桌,他們頓時又餓了。
蘇夕曉沒等進門,就清晰地聽到二人吃出的豬叫的聲音。
人影遮擋住紅霞垂落在屋內的光,在地上倒映出一道曼妙的暗影。
沈南琛朝門口看去,正見蘇夕曉看著一桌子精美菜肴兩眼放光。
“飯飯飯,餓死我了,你們怎么不早些喊我起床!”她手舞加足蹈,恨不能沖過去。
溫好的海鮮熱湯先入腹,蘇夕曉端起飯碗便大快朵頤,狼吞虎咽。
俗話說吃人嘴短。
張卓幾次挖苦的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只能勸她慢點吃,“……進了府城,又身為府衙醫官,如此吃相,豈不讓人笑話?”
蘇老燦也認同道,“張師爺說得對,曉兒啊,你這吃飯的速度,對腸胃也不好啊。”
“不是沒外人么,再說,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蘇夕曉水煮魚入口,軟嫩絲滑,不苦不燥,油而不膩,美味至極!這么好吃,她若不搶,豈不是都被郭奴兒和趙石喆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