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琛被裴羽換下來喝了兩杯茶,就又折返回去,繼續為蘇夕曉做助手。
多一個熟悉的助手跟上,蘇夕曉的動作加快。
一包接著一包的痛風石被割出,老太太也同時被喂了好幾次的麻沸散和糖鹽水。
蘇夕曉連續奮斗了兩個時辰,此時的手臂已經僵硬的酸痛無比,腰腿站得發麻,卻仍在繼續的堅持著。
膝蓋上的刀口已縫完,裴羽接手做包扎。
沈南琛借她休歇喝水補充之時,在一旁給她捏著手臂做放松,“現在能有幾成把握?”
“六成。”
蘇夕曉的聲音很疲憊,“老太太還需要大量灌水,排尿,徹底清除腎結石,消融尿酸,才能夠恢復,八成九成都無用,還看老太太自己是否愿意撐下去。”
“即便蘇醒,腿腳恐怕也不能行走,飲食也必須清淡無味,什么都不能吃。如若是我,我寧可結束生命,也不想這么痛苦的活下去。”
沈南琛隨口道:“那你還如此拼力的救?”
蘇夕曉側頭看他,“因為是你讓我救的。”
……
沈南琛突然感覺到心緒燥熱狂快,有些情緒不穩,他快速出門,透透寒氣穩心緒,只是一出門,就看到聶家一眾人和張卓、趙石喆。
眾人熬得是灰頭土臉,都眼巴巴地盯著他,生怕他一開口,就宣布救治失敗,徹底給老太太判了死刑。
“手術還在進行當中,已經六成把握,但也要等到最后才知道結果。”
“呼……”
“天!”
“娘親。”
“嗚嗚嗚,我想哭!”
“我滴個乖乖!”
張卓也有些呆。
他早聽聶家人說了老太太的情況,這么危急的病癥,蘇夕曉都行?
這丫頭到底是人還是個妖精。
他是真的開始懷疑了……
從黑夜到黎明,又到太陽升過了半山腰。
就在所有人都筋疲力盡、心神交瘁之時,蘇夕曉終于完成了手術的最后一個步驟。
老太太雖然未醒,但已經有自行吞咽的動作。不再需要用蔥管喂藥,而且大量的糖鹽水灌下,老太太可以自行排尿,暫無出血的癥狀,這已經是最大的成功。
沈南琛將消息傳給一直坐在門口守著的聶東陽。
聶東陽巴巴地望著他,愣了幾秒后頓時哇哇大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看著手中的遺囑薄紙,他突然卷了幾下便往嘴里塞。
聶軍山和聶軍武立即沖來便掰他的嘴,“臭小子,這時候你還吞遺囑干什么,你是想把祖宗規矩都變成屎嗎!”
“別,別摳,這不是、不是遺囑。”
聶東陽的嘴都被掰青了幾大塊,殘余碎片吐出來,零星遺漏的幾個字,可以看出這是他讀的話本小說。
所有人都傻了。
聶軍武被氣的眼發黑,“逆子,你這個逆子,居然連老子都騙!老太太若真有不幸,我第一個就打死你!”
聶東陽揉著疼痛的臉,下巴都差點被掰掉了,“我不這么做,你們還不把蘇夕曉和沈南琛揪出來?那老太太能起死回生嗎?要怪只能怪你們蠢,非聽那糟老頭子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