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真不知該怎樣感謝你了。”
蘇夕曉瞥她一眼直接道:“又不是不收你銀子。”
“噗嗤。”衛辛歡淚中帶笑,結結實實又給了五十兩,“真想把身家性命都給你,可惜,那也根本不屬于奴家自己。”
“別想說點甜言蜜語就哄我幫你贖身,好好調養,七副藥,喝完之后再過來。”
蘇夕曉遞給她藥方,衛辛歡雙手接過,好似春心少女,嬌羞的應了一聲“好”。
蘇夕曉聽張師爺說過衛辛歡的悲慘經歷。
剛剛嫁人不足月,父親一時疏忽大意,工事出現嚴重失誤被罷官流放。
本以為她能逃過一劫,夫家卻覺得丟人,對外稱她身有頑疾,行跡惡劣,將其一紙休書趕出家門。
倘若被趕出去也就罷了,她可自力更生。
可夫家卻認為她仍在京中度日,掰壞夫家名聲,指使人販子把她帶走賣到深山去,讓衛辛歡徹底不在熟人前前露面。
陰差陽錯,幾經轉手,她被賣進春熙樓。
仗著曾經讀書識字,懂幾句詩詞雅賦,衛辛歡反而成了春熙樓的花魁名妓。
只是她的出身鮮少有人知曉。
若非張卓親述,蘇夕曉哪會知道她如此悲慘。
但蘇夕曉也沒有對她額外照顧,只是該給的都給、該送的也送,銀子一分不少收,這已經是對衛辛歡骨子里僅剩的自尊,最大的照顧了。
衛辛歡正準備離去,孰料蘇夕曉送她到門口時,恰好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
車上下來一個人,是柳家負責跑腿兒的管事。
眼見衛辛歡也在,管事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在她身上瞄來瞄去,猥瑣下流,丑陋至極。
蘇夕曉見他遲遲不說話,毒舌又是沒忍住,“大晚上,你們家小姐派你來給我當門神?話都不會說了嗎?”
管事的瞬間回了神,拿出一封信,雙手遞上道:“我家小姐得您照料,恢復的甚是完好,可在府中久了有些悶,約了各府的小姐明日去外莊游玩賞花,希望蘇醫官您也同去。”
“我沒空。”
蘇夕曉不喜攀交。
從早到晚至少有二十來個病人要診治,她哪有時間去游玩。
特別是柳映雪這一類人,她更是不想搭理。
管事沒想到蘇夕曉會拒絕,說話不禁放肆了些:
“明日知府大人的千金卿兒姑娘也會到場,辰時末刻在柳府門前集合,那可是和州府內最金貴的牡丹,我們小姐請您同去,蘇醫官難道不懂是何意?還希望您能體恤小姐關心,明日準時到場。”
說話陰陽怪氣,還夾雜點威脅警告,特別是眼神放肆的瞟向衛辛歡,滿眼寫著“給你面子別不識抬舉”的味道。
蘇夕曉不虞的皺了眉,“你聽覺有問題,還是腦子有問題?”
管事一怔有些傻,“什么、什么意思?”
“我說了沒空,你聽不懂?”蘇夕曉語速極快,毒舌都嫌耽誤時間,“如若你聽力有礙,明日一早約診,如若腦子有礙,那是智商缺陷,恕我愛莫能助。”
管事有些不服道:“小人只是提醒一下蘇醫官,這等聚會十分難得,蘇醫官要領我們小姐對您的情分才是。”
蘇夕曉道:“用你提醒?她那腿腳還沒徹底痊愈呢,當然對我情深意重,我不管是哪個府邸的小姐,有病就來找,沒事別騷擾,姑奶奶忙,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