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濕以及靜脈曲張,已經讓她雙腿難以行走外加皮膚潰爛。
蘇夕曉一邊換藥,一邊教小尼姑如何捆綁繃帶,她不可能一直留在此處,早晚都會離開。
小尼姑學的很認真,卻是有些笨,特別是蘇夕曉語氣一冷,就嚇得眼淚汪汪,隨時能哭。
寂善師太慈愛的看著她們倆,“不必心急,用心即可,蘇施主是大善之人,此生必功德無量。”
“我不求功德,只求經我治療的每一位病人都能恢復如初,正常生活。”
蘇夕曉也自覺脾氣有點燥。
教不會小尼姑是其次,主要原因是吃不上肉……
小尼姑包扎的仍舊不行,蘇夕曉索性自己動手。
“為何之前不肯讓其他大夫來醫?哪怕給其他師太們講一講調理的方法也好啊。”
這個問題,蘇夕曉遲疑很久。
什么男女大防,性別之分,在生命面前又算個啥?
雖然這個時代很封建,但其他府邸之前也是男醫官出診,包括宮內的御醫們,不也大多是男性?
寂善師太微微一笑,“不是貧尼不想,是不允許。”
蘇夕曉驚愕,“為何?”
“寂清庵最初建立,就是為罪臣家的女眷們準備的,所以規矩繁多,更是苛刻。如今雖也接待外來施主清修調養,得些香火供奉,但庵內尼姑們的來歷,還是依照舊歷,沒有改變。”
“寂清庵創建時便有不允外來男子入內的戒律,包括沈大人每次前來,也只在外堂燒香敘話幾句,便速速離去了。”
寂善師太語調緩慢,似也想起陳年舊事。
一旁的小尼姑悄悄地抹了抹淚,想必是剛來不久,還沒能徹底放下過去……
蘇夕曉有些呆。
一時不知能說點啥。
難怪這里的尼姑們都郁郁無歡,想必也是心結難解。
但蘇夕曉并未對她們的慘痛遭遇涌起憤怒抱怨。
倘若是柳映雪那等官宦小姐被發配到此,素菜苛規也是理所應當。
否則被她打的不知生死的小丫鬟,又何處宿怨?
人生善惡終有報。
早晚都有那一天……
蘇夕曉為寂善師太診過了傷,讓小尼姑拿了筆墨紙硯,她準備回去把調養的方子寫一些,離去之后,她們也能照章操辦,不至于生病抓瞎。
只是蘇夕曉寫著寫著,突然一道白影躥了進來。
扭頭一看,不正是肥白?
肥白并非是獨自前來,嘴里還叼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野雞。
扔到蘇夕曉面前便傲嬌的叫,好似知道她已經饞的眼睛發綠,特意給她在山里抓的。
“我的天,你怎么把野雞叼到尼姑庵里了!”
蘇夕曉下意識嘀咕,可轉念一想,貓哪知道什么尼姑吃素不吃葷,它們只遵循弱肉強食,最簡單的生存法則。
用單子將野雞一卷,蘇夕曉懷里揣了把刀和點火石,偷偷地溜出去。
肥白這么體貼入微,她怎能辜負好意?
雖說殺雞的手法不太專業,但陳小睿在家做飯,她偶爾也幫過兩回。
可惜身邊沒有鹽糖花椒料,只能干烤解個饞,那也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