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琛點了點頭,“明天府衙六部的主事都會去,原本沒有你們醫務局,王友來今日提交申請,知府大人答應了。”
蘇夕曉也知道王友來喜好湊趣,無時無刻不凸顯醫務局的能力擔當。
但六部的人都去,他還跟著湊熱鬧,這豈不是添亂嗎?
“聽說是為貧戶施藥,我還特意讓奴兒和裴羽準備了很多治療跌打損傷和蚊蟲叮咬、頭疼腦熱的小藥包。我不管他們會不會說我起高調,這些都是實用的物件,原本也是醫館免費給前來治病的百姓預備的。”
沈南琛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懶洋洋地倒在搖椅上,“高調就高調,以你現在的身份,也低調不了,明天一直跟在我身邊就好。”
“啊?跟著大人?合適嗎?”蘇夕曉身子坐直看著沈南琛。
他格外篤定道:“合適。”跟一輩子更合適。
蘇夕曉仔細想想,跟著沈南琛也無所謂,醫務局的那些人,她還真是一個都不想搭理呢。
伴隨著聶東陽的斗嘴當調料,鐘卿兒這一頓飯終于是吃完了。
太陽落山,天色已暗,鐘府的馬車趕到后,蘇夕曉便將鐘卿兒和聶東陽一起趕回了家。
明日要去常平倉,她需要起大早。據說施藥的同時也要診病開方子,她或許能借機收獲一大批救治人數。
這么好的機會,她必須要全力做好所有準備。
……
鐘卿兒上了馬車,卻沒料到她父親鐘善也在。
剛要出聲召喚,卻見鐘善食指禁聲,讓她不要急著說話。
一直看著聶東陽帶王海離去,鐘善才吩咐車夫啟程。
鐘卿兒聲音輕柔,帶著一絲撒嬌地道:“父親,您怎么來了?”
“掐算著時間順路,就讓老王駕車過來等了等。”鐘善捋著長髯須,滿臉慈愛的道。
鐘卿兒撇了撇小嘴,“父親明明就是故意來盯著的,沒得說話敷衍我。”
鐘善沒想到被揭穿,哈哈笑過之后,倒是仔細打量著鐘卿兒,“看到你這些時日氣色紅潤,性格也開朗不少,為父甚是欣慰,更是好奇是蘇夕曉的藥有奇效,還是他人……”
鐘卿兒明白父親是何意,頓時臉色更紅了,“當然是蘇醫官,父親您不要聽哥哥亂說。”
“如若你有心,為父可以再與聶家談一談……”
“不,我沒有!”
鐘善說到一半,鐘卿兒便立即打斷。
聶東陽已經表明他心中之人是蘇夕曉。她不想橫插一杠,成為他心底的惡人,亦或成為一個替代品。
鐘善拍拍她的手,突然提起了沈南琛,“相比而言,為父覺得沈南琛才更合適,博學多才、文武雙絕又能忍能搏,前途不可估量,你跟了他,為父或許更放心一點。”
鐘卿兒一本正經道:“沈大人的確是英武之才,可惜他性格冷漠孤僻難以親近,女兒見他總會心生膽怯,再說他已心有所屬,女兒怎能奪人所愛?”
鐘善滿不在意地道:“不過是個小醫官而已,哪能入得了沈家的門。如今你愿意出面結友玩樂,為父非常滿意,但親事你也要想一想。”
鐘卿兒輕輕道:“姻緣自有天定,身體沒徹底治愈之前,女兒絕不提親事,沒得被傳些閑言碎語,遭人笑話。”
鐘善握住女兒的手拍了拍,言談作罷,閉目養神。
車轅滾滾和攤販叫賣的聲音屢屢傳進,鐘卿兒的嘴角微微流露出一絲苦。
如若相思能如晚霞逝去一般簡單該有多好?
世人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那就埋于心中,等待遺忘,也許就是最圓滿的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