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東陽急的直蹦高,“曉兒姐,你不能去!”
“我若不去,他磕頭死在這里,我不也一樣說不清?”
難題橫在這里,蘇夕曉也束手無策。
聶東陽吃人的樣子恨不能去掐死管事的,蘇老燦則認同的催促著蘇夕曉,“對對對,如若馮大人沒有毛病,就早些回來,別在外耽擱太久,路上小心。”
事情這般決定,郭奴兒和裴羽立即去準備。
鐘卿兒擔心的想要陪,蘇夕曉果斷的搖搖頭,“你們就在家中等,人去的多了,反而累贅,有聶東陽的人跟著,足夠了。”
蘇夕曉去換衣服,蘇老燦懸著的一口氣慢慢舒緩了下來。
可一轉頭,就見聶東陽面色不善的看著他。
蘇老燦無奈道:“……即便她有沈大人和聶公子護著,可她就她,她是府衙的醫官,該承擔的責任她躲不掉,她沒有任性的資格啊。”
聶東陽叉著腰:“我懂,但這不妨礙我對你不滿意。”
“……”蘇老燦無話反駁。
聶東陽焦慮的眉頭一直緊鎖,留下了兩名護院在蘇家,其他人全部跟蘇夕曉去馮毅府,刀槍棍棒,全副武裝,好似要去砸場子而不是治病……
蘇老燦的心又懸起來,“去了只為看病,可千萬別動怒惹事啊!”
聶東陽不忿,“我是那么沒譜的人嗎?!”
你是啊……
只是蘇老燦沒敢說出口,翕動下嘴又咽了回去。
蘇夕曉更換好衣服到院中,裴羽也早已備好藥箱跟在后。
一行人上了馬車趕去馮毅府,氣氛凝重的讓人不想多說一句話。
聶東陽看向蘇夕曉,幾次欲言又止都沒開口,最后剛吐出一個“我說”的開頭,就被蘇夕曉扣上了眼罩,淡淡地給了兩個字:“謝謝。”
聶東陽握住眼罩的手緩緩地落下,身子靠后癱坐在軟枕上,“放心,有我在,沒人有膽子欺負你,神仙姐姐也不用感激涕零,不過以身相許什么的,我也很愿意!”
“……”蘇夕曉很想收回剛剛感激的那句話。
夜晚空巷無人,馬車行進的速度很快,只是這般浩浩蕩蕩一行人在街道上奔波,倒是惹的未睡的百姓們不禁開窗看看發生了什么事,又紛紛的議論了起來。
不到兩刻鐘,蘇夕曉趕到了馮毅府。
馮夫人此時正站在大門外焦急地等著。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她仔細瞧看,派去的管事正在跟著馬車邊上跑。
馮夫人眼前一亮,立即召喚下人們過來,“來了,來了,快去把熱茶備好,再把屋內的燈點亮,快!”
丫鬟和婆子簇簇趕去,馬車停下,馮夫人親自迎上前。
“千盼萬盼,可算把蘇醫官盼到了,老爺剛剛吐了一回就睡過去,渾身燙得厲害,用冰井水敷著也根本降不下溫度。”
帕子抹了抹眼角濕潤,馮夫人說話都有哽咽聲,“這一陣子他就說胃不舒服,也不知怎么著,今兒回來就癱倒了!”
蘇夕曉輕應,“看看再說。”
單聽病癥似是急性胃腸炎,可沒見到病者本人,她也不會這么快的下定論。
只是走進了柳府內,蘇夕曉有些驚。
一個三進的小宅院,還是沙石地,屋內即便點了燈也昏暗無光,除卻一排排古舊的書架之外,并無奢華的瓶雕擺設,僅有幾盆裝點的花,看起來簡樸異常。
這宅子瞧著還不如蘇夕曉在同谷縣居住的宅子大,馮毅好歹也是府衙的判官,正七品的官職,過得如此節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