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會……”
“所以蘇醫官還是去一趟說清楚較好,大人不會憑空污蔑蘇醫官,希望鐘姑娘放心。”
張楠看向蘇夕曉,“事情有點急,蘇醫官不妨這就上車?”
蘇夕曉看著一身潔白的手術服,扣子解到一半,停住了手,“我心中無愧,也沒必要懼怕什么,裴羽,給其他病者告個歉,請他們明日再來。”
蘇夕曉出門要上車,鐘卿兒突然沖過來阻攔,“不行,你不能去,明天,你明天再去,或者下午再去,這么多病人,你怎么能丟下不管,讓他們等?”
明日沈南琛不歸,下晌聶東陽也回了,蘇夕曉若就這般被帶去府衙,還不知被冠上什么罪。
只是這個借口卻很無力,起碼,張楠是不在意的……
“鐘姑娘,這是推官大人之命,您這般阻攔,不妥吧?”
鐘卿兒冷哼,“想問什么不能到這里問?為何偏要曉兒去府衙,她不僅是府衙的醫官,更是陛下贊賞的人,哪里容得你們如此放肆!”
話語硬氣,可在張楠耳中卻如柔音酥草,毫無震懾之力。
他折身走近蘇夕曉和鐘卿兒面前,壓低聲音卻充滿威脅:“到這里問?到蘇家去問?恐怕真到那一刻,就不止是蘇醫官一個人的事了……”
“你放屁!”護院頓時要沖上前。
張楠的刀頓時抽出來,“這里是和州府,你敢撒野?!”
“把刀放下。”蘇夕曉看著護院道。
護院冷哼不滿,卻也聽從命令。
蘇夕曉看向張楠,眼神中的冷漠漣漪,如九天寒冰,驟冷無比。
蘇家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還有蘇老燦、郭奴兒以及學徒裴羽。
那是蘇夕曉最在意的人。
即便張楠在無恥地警告,但他的確戳中了蘇夕曉的軟肋……
“做事不要太過分,我和你們走。”蘇夕曉堅定的拍拍鐘卿兒的手,“這里,交給你。”
鐘卿兒還想再攔,卻看到蘇夕曉堅定的目光。
家里才是蘇夕曉最掛念的,必須留下一個人來撐著,而此時能保蘇家安然無恙的,也就只有她鐘卿兒了。
鐘卿兒親自送蘇夕曉上了府衙的青布車,更是當眾警告張楠道:“她若有一絲一毫的委屈,我跟你沒完!”
“屬下遵從大人吩咐行事,鐘姑娘這話,不妨去找知府大人說一說。”
張楠懟了一句便上馬吩咐啟程。
車轅滾動的那一刻,圍觀百姓的議論如蚊蠅炸窩一般,呼嘯在長街之中。
判官大人馮毅死了!
蘇醫官被捕快們帶走了!
而恰恰與蘇醫官傳聞最盛的沈大人不在和州府,反而去迎新到任的大司馬去了!
這幾件事結合起來,瞬間有無數猜測的八卦故事蜂擁而起,人們皆奔走相告,四處傳訊,甚至有好事兒的要趕去府衙大堂,爭取能第一時間聽取到真相到底是什么。
蘇老燦從藥鋪趕來時,正與府衙的車隊擦身而過。
聽說蘇夕曉被帶走,他的腿頓時一跪軟下來!
郭奴兒立即扶住,鐘卿兒也快速跑來。
蘇老燦倉皇無措的揪著她問:“卿兒姑娘,怎么了?曉兒怎么了?她怎么被帶走了?”
鐘卿兒翕動下嘴也不知怎么說,立即吩咐護院去找聶東陽,“你們馬上回府去找聶東陽,告訴他馮毅死了,曉兒有難,讓他快些去府衙,這個時候能救曉兒的,也只有他這個混不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