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夕曉道:“藥是柳家人煮給馮大人服用的,僅靠這么單薄的證據就判定我圖謀不軌?似乎太過兒戲了吧?”
劉銘道:“但每一包藥都是蘇家醫館開出的,而且剩下的五副湯藥里,也都有加了量的枳殼。”
蘇夕曉道:“這也不能證明過量的枳殼是我所為。何況,枳殼過量雖有礙,卻不足以讓人一擊斃命,如若兩位大人不信,可以找其他醫官來一起判定。”
鐘善蹙眉,問黃秋平道:“那……馮毅是不是對此藥過敏,所以才有現在的情況?”
蘇夕曉直截了當,“此藥除卻孕婦,皆無禁忌,而且我所用之藥都是溫和之物,絕不會讓人致命而死。”
“仵作檢驗過,馮大人無外傷,無磕碰,僅僅是服下藥后,不等醒來,人就去了……這件事你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干系!”
劉銘聲嚴色厲,好似蘇夕曉乃萬世仇人。
馮夫人又嚶嚶哭了起來,“不說旁的,昨天用那么奇怪的東西往老爺肚子里灌,老爺吐的快暈死過去,你又如何解釋?即便這樣還不許喂吃食,這、這明擺著就是要害死人……”
“馮大人急性腸胃炎,我判定他很大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我昨天所用之法是將雞蛋清水灌入他的腹胃進行清洗消炎,將腹胃中食物殘余徹底清空。清空及時,才能讓馮大人高熱徹底消退,而且在清洗藥物中,我也給了補給營養,所以即便不許喂食,也不會營養缺失造成昏迷。”
蘇夕曉的解釋鏗鏘有力,只是所有人皆一臉懵迷。
劉銘看向剛剛趕來的劉宏炳,“她說的辦法可有道理?你之前為馮大人侍疾診治時,是否也是這么做的?”
劉宏炳一臉發懵,看了看蘇夕曉,說話也結結巴巴:“馮大人的確有腸胃不適之癥,但沒有出現過如此急發的癥狀,所以……”
劉銘急道:“你只需說,如若遇上同樣的情況,你是否會采取這樣的措施救治!”
劉宏炳搖了搖頭,“屬下才疏學淺,這個方式只見蘇醫官用過……屬下不會用。”
鐘善看向黃秋平,“你呢?”
黃秋平:“屬下也不會。”
鐘善又看向其他醫官,皆是搖頭不懂。
最終目光落在剛剛趕來的王友來身上,王友來訕訕道:“我自當也不會,可蘇醫官的確用這個辦法救過很多人,這也是事實啊!”
蘇夕曉心底一沉。
或許這就是問題所在。
她所用的救人手法,皆是此時眾多醫官不懂之法。
這可以給她建立功勛,也可以置她于死地……
不等蘇夕曉念頭落地,劉銘的聲音便已響起:“用外人不懂之法救人,就可用同樣之法害人!”
“所有人都不會,偏偏蘇醫官就會,本官倒是好奇,一個年紀不足二十的女子,是從何地學來的這番奇淫巧技?蒙騙數人不說,居然還害死了馮大人,簡直可惡!”
站起身,劉銘直接扔了牌子下令,“將蘇夕曉下獄嚴審,本官不信她一介女子有害死馮毅之心,一定另有幕后指使,務必要審出實情,帶走!”
衙役就要上前,蘇夕曉抬頭看向鐘善,“我不服!”
“僅僅因為我救人的辦法沒人用過,就懷疑我圖謀不軌,我不服;又因為沒有外傷就懷疑是我的藥害死人,我不服;何況那多出來的藥量絕不可能是從蘇家醫館開出來的,我更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