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奴兒看了看蘇夕曉,見姐姐點頭下了車,他才忐忑不安的回了家。
馬車的蹤影消失,聶東陽才鼓起勇氣,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我知道我比不上沈南琛,比不上他能力超群,比不上他才華卓越,可沈南琛是走仕途的人,他四處漂泊,身不由己,他給不了你安穩的生活,我可以。”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吊兒郎當,浪蕩公子,我也可以入仕,去求一個小官,我只想護你一生,讓你只做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向你保證!”
“給我這個機會,好嗎?”
聶東陽如此一本正經,蘇夕曉還是初次見到。
“我剛剛與老太太說的,就是我想做的,我只想治病救人,僅此而已。”
聶東陽焦急:“嫁給我,你也可以治病救人,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守著你,我只想讓你不再被人欺負!”
蘇夕曉反問:“那你為何讓我拜那二人為師?”
聶東陽沉默了。
他回答不上來。
“陽哥兒,你對我的幫助、對我的好,我全部記在心里,但我只想治病救人,哪怕生活困難、哪怕危險密布,我也只想讓傷者、讓病患恢復如初,從瀕死醒來,從痛不欲生變得喜笑顏開,你懂嗎?”
蘇夕曉敞開心扉,聶東陽卻仍舊不甘,“如果今天提親的是沈南琛,你也不嫁?”
沉默了下,蘇夕曉點了點頭,“對,所有人。”
聶東陽又沉默了,只是此次,他長舒口氣,帶著自嘲的笑,“怪不得,怪不得那個家伙說我不懂你。”
蘇夕曉有絲意外,但卻并沒有驚訝。
她與沈南琛相識于山野血海,或許,他是這個世界,最了解她的人。
緩和了半晌,聶東陽開了口:“我們走吧。”
“啊?”蘇夕曉一怔,他還要跟著?
“去醫館。”
聶東陽背著手就朝醫館的方向走,“我去看看那個被燙傷的女人有多慘,莊宸個道貌岸然的老賊皮,不賠錢?爺爺去幫她討公道!”
空蕩的小巷,回蕩著聶東陽的謾罵。
蘇夕曉卻是放松的一笑,初次覺得他吊兒郎當的也很有趣,可惜,他們只能做兄弟……
二人并行,喜笑顏開的朝向醫館走。
角落中,不約而同地響起了嘆氣聲。
王海看了看郭奴兒,郭奴兒又看了看張卓。
三個人終于在陰影中站起了身,張卓抬手唉喲兩聲,“扶我一把,腰,腰酸了。”
郭奴兒立即去把他攙起,王海納悶的問他道:“我是擔心我們陽哥兒想不開,張師爺您這是……”
“裝什么傻?我們大人啥心思你們不知道?大夫人今日到了和州府,就是為大人的婚事來的,我當然要操心了!”
張卓苦澀搖頭捶著腰,扇子一甩,扇著額頭冒出的汗,“不過曉兒姐還真夠硬氣的,大人恐怕難熬這一關嘍。”
王海倒是輕松的聳聳肩,“反正我們陽哥兒是解脫了,徹底沒戲。”
“我姐真牛筆!”
郭奴兒夸完之后無奈道:“不過老爹的火,恐怕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了,我姐是真不打算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