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聽聞這個消息一直在發愣,直到與陳國偉一起坐上馬車,他還沒有緩回神。
“怎么大司馬就突然攻打漁村,又能全殲海盜呢?這事兒咱們之前可一丁點兒都沒聽說?”
陳國偉不屑嘲諷:“聽說?難不成海盜攻打漁村,還要跟劉大人打個招呼嗎?”
“我是說大司馬。”劉銘有些氣不服,“之前商議是半個月后,沒想到動手這么早,能全殲海盜顯然布置周全,那又何必計劃半個月后?顯然是大司馬不信任我們。”
陳國偉下巴朝外怒了怒,“不是大司馬不信,是上面那位不信,劉大人,這時候就別裝糊涂了!”
劉銘倒嘶一聲,突然撩起了馬車簾子,問著身旁的親隨道:“找沒找到王友來?他是不是已經帶著醫務局的人跟上了?這一次有大司馬的人,還有抓捕的海盜,絕對不能拖沓時間,丟人現眼!”
親隨領命:“已經通知到了,大人放心。”
劉銘放心的輕應一聲,看陳國偉投目望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舅子,就是個拖累啊……”
……
蘇夕曉隨沈南琛趕到軍營時,刺目驚心的場景再一次映入眼簾,特別是醫護小隊眾人沮喪的臉,讓蘇夕曉頓時心中一沉。
他們蹭了一身鮮血淋淋,救人無力的哀痛和不甘,已經嚴重影響到支撐下去的信念。
“蘇醫官來了?”
蘇夕曉嬌小卻偉大的身影出現,讓軍醫小隊眾人晦暗的眼神突然一亮。
愣了三秒之后,便迅速一擁而上,僵硬昏沉的腦子也開了一絲竅,下意識就把沈西贐的所有情況全部說了:
“蘇醫官,大司馬被海盜一刀穿了左下腹,傷口流血止不住,我們用了您教的所有辦法止血,可根本沒有用處!”
“止血藥幾乎全都用在了大司馬的身上了,還是不行。”
“如今用帶子狠狠勒住,可、可好像也不行了……”
……
呼喊聲雖然沙啞,也讓黑暗中的束手無策有了丁點兒希望光芒。
他們聲音哽咽著,東一句、西一語,也把沈西贐的受傷情況全部說了。
蘇夕曉輕應點頭,直接沖進營帳。
看到衛辛歡哭哭啼啼臉色刷白的守在一旁,她微有驚詫,但也顧不得多問,立即去看沈西贐的傷。
左下腹被穿透,腸子都露出大半截,巴掌長的傷口等于將沈西贐剖了腹,膝蓋骨都碎裂成三四塊……這還有得救?
沈南琛跟著走進來,眼見此景,沉穩如他,也頓時心神一涼。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到來,沈西贐突然睜開眼,想說話,卻說不出,努力的牽動下嘴角,露出與兄弟訣別的笑,好似他硬撐著不咽下最后一口氣,就為了與兄弟見這最后一面。
沈南琛一拳重重的捶在地上,咬牙蹦出幾個字,“我不會讓你白死。”
沈西贐嘴唇微動,沒說出聲音,卻看得出是一個“好”。
喉頭發緊,沈南琛的眼中充滿了不舍哀痛。
兄弟二人就這么默默的對視著,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錯過最后的一瞬間。
蘇夕曉一把將沈南琛推到旁邊:“死什么死,醫護小隊留下三個人聽令,其余人到營帳外等候。”
“消毒水,麻醉劑,所有的設備全都搬來,另外營帳內的燈光調亮,越亮越好。”
“手術服給我備一套。”
“快點,別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