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琛出來聽趙石喆回稟消息時,不禁落井下石的嘲諷沈西贐,“如果荊平死了,我也會上書彈劾你,剿殺時就不動動腦子?居然用這種無人能解的毒。”
“蠢!”
“真是蠢透了!”
沈西贐被噎得無力反駁。
他也沒想到荊平會出現,否則怎會犯這種錯誤!
黃秋兮有些不滿,“他已經都傷成這樣了,你怎還落井下石,他可是你大哥。”
沈南琛面無表情地道:“我可不想被這么蠢的大哥連累。”
“……”黃秋兮被噎住,一臉埋怨。還擔憂沈西贐真往心里去,苦口婆心的勸著,“爺您不要擔心,您這番做是為民除害,即便鬧到圣上面前,也有得禮說,容不得那群言官胡亂彈劾。”
沈南琛冷呵,“大嫂還是先想想如何阻止學士大人遞上第一張彈劾的折子吧,他老人家可是最喜歡大義滅親的。”
黃秋兮嘴唇一抿有些氣。
因為京中彈劾沈南琛殺戮過重的朝臣中,她父親也是其中一位。
沈西贐見夫人也被懟,只能連連苦笑的看著沈南琛:“行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說,別在這里拐彎抹角的挖苦。”
沈南琛直截了當:“倘若荊平救活,這份功勞必須給蘇夕曉,這個折子你來寫。”
“好。”沈西贐也干脆利落,直接答應,沈南琛開口第一句時,他就已經想到這個鬼弟弟有如此要求。
沈南琛繼續道:“不僅要賞銀,而且還要有爵位官封。”
沈西贐蹙眉,“她若真的救活荊平,入御醫院是絕無問題的,但職位和爵位,我做不得主。若逸晴長公主肯開口為她求此殊榮,想必沒有任何問題。”
“不,我就要你出面,你懂我是何意,別想推托不管。”沈南琛幽幽的威脅,沈西贐欲哭無淚。
他是沈家長子,也是未來的家主人選。他出面為蘇夕曉求爵位官職,豈不是做實了沈家袒護蘇夕曉的石錘?
那沈南琛和逸晴長公主的婚事也就等同于告吹……
黃秋兮仍舊心有猶豫,“南琛,你真的一意孤行?即便我和你大哥同意,家中的老祖宗也不會點頭的。”
沈南琛道:“大嫂還是先想想如何把外面那位收入沈家為妾?我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
黃秋兮臉色一黑,差點氣暈過去。
沈西贐訓道:“這好歹是你大嫂,尊重一些。”隨即他語氣軟下來,“也別光逼著我給蘇夕曉求功,前提是人家是否愿意跟你走。”
“咳咳!”
話題轉到重點,即便沈南琛趾高氣揚,氣勢頓時軟下來,“我相信她一定會答應的。”
“這可不是打仗殺敵。”
“我志在必得。”
“如若敗了呢?”
“我的生命中,沒有這個字。”
沈南琛回到手術室去替換裴羽,幫蘇夕曉完成手術。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從傍晚到天黑,又從天黑到黎明。
蘇夕曉也不知自己忙碌了多久,終于確定胳膊、腿截肢手術過后,荊平心率正常、呼吸平穩,感嘆了兩句“禍害果然遺千年”,蘇夕曉讓裴羽為他灌下一碗湯水,便腦袋一歪,靠在沈南琛的身上睡了過去。
沈南琛有些心疼的擁她入懷,拿了一件薄毯遮蓋,便一動不動,做她溫柔的枕、可依靠的床。
即便他也疲憊萬千,也沒有闔眼,只靜靜的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吧嗒幾下的小嘴,倘若時間就這樣靜止,似乎也很不錯?
時間過久,外面的人甚是擔憂。
待太陽升起之時,診療室的門打開,沈南琛抱著蘇夕曉從里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