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二當家的不允,你早沒命了。”
……
面對兇神惡煞的一堆草莽賊寇,蘇夕曉仍舊淡定無比,面無表情。
她內心并非真的不怕,倘若此時露出一丁點兒畏懼,她一定會被眾人牽著走。
如若橫豎都是個死,為何要跪著?
“想看病治傷,就按照我定下的順序來,否則你殺了我,我也一個都不治。”蘇夕曉摘下手套,絲毫不懼。
刀疤臉拎著刀便沖上前,“給臉不要臉,來這個島上的還沒有雛兒呢,爺爺就先跟你爽一爽,看你還敢不敢唧唧歪歪!”
伸出的手要抓蘇夕曉,面前人影一閃,他卻抓到另外一人的胸膛。
刀疤臉抬頭一看,“二當家?”
王友來嘴角輕撇,手起刀落,刀疤臉刺耳的吼叫,連尋食的海鷗都嚇得撲棱棱飛走。
鮮血流水般噴涌,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人除卻滿臉驚駭,誰都不敢多吭一聲。
王友來看向蘇夕曉,“依你的規矩,救急第一,現在可以先救他了。”
蘇夕曉復雜的看著王友來,重新戴好手套,拎起繃帶去止血。
王友來看著熙熙攘攘百十號人,語氣桀驁,更透著狠戾冷酷的陰險,“當海盜也有當海盜的規矩,行醫也有行醫的規矩,按照她的規矩排好隊,誰想搶先診治的就自殘來一刀,她一定救急,不然就乖乖等著,別再給我惹麻煩!”
眾人窸窸窣窣,連連點頭。
即便王友來已經離去,吵嚷也壓低些許,再也沒人有膽子爭搶上前。
蘇夕曉給刀疤臉捆著傷,他齜牙咧嘴的忍疼,再也沒了剛剛的囂張。
蘇夕曉嘲諷道:“沒想到你還挺怕這位二當家,按說他那小雞仔似的身板也打不過你,你就沒想過取代他的位置?”
刀疤臉疼的說不出話,一旁的婦人嘲諷道:“他們?敢!”
蘇夕曉有點驚,看著婦人模樣俊俏,難不成是王友來的家眷?
婦人倒是不瞞著,似閑聊,也更似炫耀:“我們二當家可不是尋常人家,是官宦家族出身,可惜父親被誣陷罷官活活氣死,人走茶涼,他和他姐姐被親眷奪屋搶宅,分文不剩,飯都吃不上。”
“聽二當家的說,當年若不是大當家救了他,他早成孤魂野鬼了,所以才對大當家和島上的人這么好。”
“他最恨那些貪官,只希望他們都早點死,反正拖下水的官越多,海盜島也就越安全。”
蘇夕曉有些驚詫。
她倒是從沒想過王友來的過往。
尋常只覺得他是頂著姐夫名頭、在醫務局混吃等死的主醫官。
如今看來,這個隱藏的身份很不錯。
不刺眼、卻又舉足輕重,能與各個官邸都攀上關系。
“所以你不是被綁到島上的?”蘇夕曉看著婦人問。
婦人苦澀一笑,“綁了這島上好歹能吃口飽飯,否則也不知道在哪兒埋著了。”
蘇夕曉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給刀疤臉捆好斷手,又接連給四五個婦幼瞧了病。
王友來端來吃食,蘇夕曉則大快朵頤,一丁點兒都沒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