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揉著額頭,欲哭無淚,“……你還真是想的美,你與他不可能沒有聯系。”
“為啥?”蘇夕曉納悶。
張卓直接拿出了一個牌子,上面有一個碩大的“御”字,“大人到京城后,第一件事便是為你求到御醫一職,這個孟肖岳,正是你的頂頭上司……”
“御醫?!!”
蘇夕曉心都差點跳出嗓子眼兒,“大人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啊?!”
張卓白癡一樣的看著她,“讓你辭了和州府的總醫官,當然是京中為你求了更高的職位,否則符合大人的作風嗎?難不成帶你來京城吃苦?”
“呃……”這一點,蘇夕曉的確是忽略了。
沈南琛說要她隨其入京,她以為是需要她做助手,卻沒想到,將她送去了御醫院。御醫,次八品,無論身份地位,都比和州府的主醫官要有排面。
蘇夕曉看著御醫的號牌,頓時想哭,“現在說什么都晚了,該得罪的也得罪了。再說,就算這一次我與他沒有發生沖突,到御醫院上班后他也一定會找我麻煩。我何必給他好臉色?”
孟肖岳是白廬的弟子,無論師徒情深,還是為了體面,他都不可能與蘇夕曉把酒言歡,成為密友。
“冥頑不靈,你這丫頭都進了京城,還冥頑不靈!”張卓真是氣的肝都發顫,蘇夕曉索性破罐子破摔:“冥頑不靈怎么了?難不成大人帶我來京城,是讓我委曲求全、窩心度日的嗎?”
“吃!”
“有什么事都吃飽后再說!”
蘇夕曉坐在陳大娘剛剛擦了干凈的搖椅上,吩咐陳小睿去附近逛一逛,采買些吃食回來。
“一路大家都累壞了,今天都在蘇家用飯,小睿做幾道拿手菜,再讓附近的酒樓送來兩桌席,虧什么都不能虧了肚子,一定吃好喝好,誰都不要客氣。”
聶府幫忙的丫鬟婆子小廝眾多,她總不能餓著人家。
都是聶家跟過來的老人兒,自當沒那么多寒暄客氣,家里有陳大娘張羅著,蘇夕曉根本不用多操心,此時才想起問張卓,居住院子的來歷。
“大人屢次立功,陛下賞了一套宅院,一直沒人住,就便宜你了。”
張卓強行拽著她在院子里走一走,蘇夕曉一邊看著一邊毒舌道:“陛下是不是有點小氣?這宅子還不如和州府的宅院大,大人好歹是拼了命才剿了海盜島,就不能送個更大的?”
“閉嘴,閉嘴,這里是京城,人多眼雜,不可以再肆意胡說!”
張卓的一雙手都擺出了重影,蘇夕曉聳聳肩不再多嘴,倒是仔仔細細看起院子來。
此處沒有和州府沿海的細膩文氣,倒是多了幾分京城的雅致尊貴,就連回廊的柱子上,都雕有紋花荷藕以及修剪整齊的牽牛花。
主院有一處石塊堆砌的小池塘,兩尾錦鯉在悠哉悠哉的暢游,樹下的茶案與蘇夕曉在和州府時所用的幾近一樣,上面的杯碗碟盤,更是青瓷玉雕。
兩個躺椅分放兩旁,沒有高聳的樹蔭遮擋,卻有一處葡萄藤蔓鋪了半個院子,遮擋了大半陽光。
陳大娘正在帶人把行李搬進臥房,蘇夕曉有些不愿的攔下了:“主院還是留給父親住吧?”那畢竟是長輩老人。
“這院子畢竟是陛下賞賜的,大人給你住,因為你祝其立功,更是在圣旨中享有贊譽。御醫是京里的次八品官職,你可不要小瞧,蘇伯再住主院不合適,何況后側院比這里更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