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琛坐在桌前吃起了面,幽怨的眼神,明顯不打算輕易的放過她。
蘇夕曉猶猶豫豫,覺得解釋兩句更好:“我剛剛是思忖事情入了神,不是故意忽略大人的。”
他幽深的雙眸直直的看著她,“所以,你剛才不是在想我?”
當然不是。
可她哪里敢說?
她能說自己是為完成任務才來這個時代?
她能說完成剩下的病患任務,就可能離開?
蘇夕曉抿了抿唇,伸手摘去他發髻上的葉子,沒有開口。
沈南琛會心一笑,沒有繼續逼迫,反正他已認定了,她心中思念的就是她……
沈南琛迅速的吃完了飯,陳大娘和小笛子送上了茶。
“花朝自古以來,還從未出過女御醫。你在同谷縣、和州府屢次功績擺在前,而且制作的輪椅與手術床、手術工具也為軍中所用,吏部此次提拔算是特例。”
蘇夕曉道:“特例也表明御醫院有很多人不接受,是吧?”
沈南琛頗有玩味,“你會在乎嗎?”
蘇夕曉道:“您知道我只在意銀子,在意是不是能開醫館治病救人。”
沈南琛怨:“我倒希望,你能在意在意我。”
蘇夕曉又是心一怔,手中的青瓷茶碗怎么握都不對勁兒,索性把茶一口干了,才發現這茶有點燙。
“咳咳,咳咳咳……”
蘇夕曉咳個不停,沈南琛將帕子遞給她,便是幸災樂禍的笑。
眼神極其幽怨,卻也無法埋怨,想起今天遇上的孟肖岳,她索性把事情說了,“……我也沒想到剛入京城就結怨,恐怕入了御醫院也不會風平浪靜,到時大人別嫌棄我添麻煩。”
沈南琛毫不在意,“讓你到京城,就是教一教他們如何行醫,你只管放開手來做,如若不開心,隨時可以不做,一個次八品的御醫而已,無妨。”八品御醫,似乎不如他眼前這碗牛肉面。
蘇夕曉冷哼,“那你還偏要把我送去御醫院?”
沈南琛難得的認真了些,“是蘇伯曾經提過,蘇家祖祖輩輩從未出過官,如今你成為次八品御醫,想必他也能滿足心愿了吧?”
這個理由很奇葩,蘇夕曉頓時內心很復雜,“合著讓我到京城做御醫,是為了滿足他心愿?”
沈南琛卻湊近她,“我當然希望你爬得更高,如若不愿,我會在下面接著你。”
聲音曖昧,言辭挑逗。
蘇夕曉只感覺耳畔火辣辣的熱,也不知哪根筋搭錯,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冒一句:“萬一我把你壓壞了呢?”
沈南琛破天荒的笑起來,大手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嘴角已經揚到了最高弧度,“蘇夕曉,你真的是個妖精!”
氤氳的月色,映照著流逝的時間。
蘇夕曉完全沉醉在那一句“你真是個妖精”的話語中,也不知何時送沈南琛離去,何時回到屋中睡下。
翌日醒來,她坐在嶄新的床上,看著陌生的屋子,緩了半晌才確定她已經在京城,而不是和州府。
小笛子悄悄地透過門縫兒看著她,見蘇夕曉已經坐起身,她便噠噠的跑進來,“姐姐醒了?小睿哥哥早就做好早飯了,大娘說你早上要去御醫院報到,讓我叫你起床了。”
蘇夕曉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小笛子,猶猶豫豫的開口問,“昨晚沈大人什么時候走的?”
小笛子稚嫩的聲音格外脆,“姐姐坐在椅子上睡過去了,大人就把你抱進屋里來,然后就走了。”
“抱??!”蘇夕曉眼睛瞪大。
小笛子認真點頭道:“對呀,大娘在收拾東西,小睿哥哥和奴兒哥哥也都忙著,我又抱不動你……”
“行了,我知道了。”蘇夕曉心中了然,可怎么想都感覺動作曖昧,身上不由自主的又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