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夕曉是半個月后,才察覺到不對勁兒的。
蘇老燦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連手中的姜糖水入口都覺得是苦的。
“所有的藥材商都不肯給我們醫館供貨,也不說原因,只說近期藥物短缺,沒有余貨,怎么想都不對勁兒啊?”
“就連周邊的藥田,我也帶著陳忠全都去過,也是不肯給我們供貨。”
蘇老燦又是沉沉一嘆,“雖說老家包了藥田,但只夠供給和州府醫館所用,何況同谷縣到京城也實在太遠了,路上但凡遇上點麻煩,就全都廢了。”
陳忠撓了撓頭,欲言又止了半晌才道:“我去問了熟識的幾家藥鋪,其中一個掌柜跟我說,他們不敢供貨是怕得罪人。”
“得罪人?誰?難道我們就不是人嗎?”蘇老燦有些火大。
蘇夕曉突然想起陳白術之前曾經提過的一件事,“孟醫正的岳丈,是御醫院的藥材提供商。”
小門小戶豈敢得罪藥材皇商?
這才是問題的根源。
難怪孟肖岳在開張那日親自前來,而且還義正言辭說什么鼎力支持,原來是在這里憋著壞。
把她捧得高高的,就是希望她摔的疼。
御醫院正當紅的女御醫開醫館,卻沒有藥材商供貨,傳出去的確有些丟人,就連生意也沒法做。
“這也太陰險了吧?”蘇老燦屏住呼吸,只覺得心口發悶。
郭奴兒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對人性本善產生了嚴重懷疑,“我們又沒得罪他,何必這般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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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沒得罪?單是你姐姐醫術高超這一件事,就把御醫院的大部分人都得罪了,人心難測啊……”
蘇老燦往口中塞了一顆救心丸,順了半天,仍舊心悶。
他看著一直沉思的蘇夕曉,猶豫半天還是開口問道,“若不然,把醫館關了?如今庫房中的藥材也不夠三五日的,茍活不得。”
“只是好不容易開起來,關了實在太可惜。”郭奴兒委屈。
“但是沒有藥材供給,根本開不下去呀。”
蘇老燦見蘇夕曉仍舊不說話,實在忍不住道:“要不然去求求沈大人和陽哥兒?不知他二人是否能在其中周旋周旋。”
蘇夕曉搖了搖頭,“是下面的藥材商不肯給我們供貨,孟肖岳可以一推六二五,不承認這件事情與他有關系。”
沈南琛和聶東陽怎么插手?
二人一個管京城治安,一個管抓奸審賊,壓根兒就與醫藥之事不沾邊兒。
蘇老燦無奈道,“那就只能關鋪子了。”
“關了鋪子我們是不是沒有收入了?”郭奴兒想想之前的窮日子就怕。
從奢入儉難,幼時流浪乞討的記憶,郭奴兒根深蒂固。
蘇夕曉冷笑一聲,“關什么關,我當然不會關,否則豈不是讓孟肖岳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