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寒看著杵在一旁滿臉駭然的太醫:“鉤吻毒性極大,雖然本世子已經將毒氣都逼出來,但是花家小姐身體里的元氣也傷著了,去煮點補氣的藥材。”
杵在那里的小太醫如獲大赦:“我記得藥材庫里還有一個進貢來的人參,我這就去熬了!”
……
原來中毒是那么難受的事情。
花落明明可以聽到感受到,卻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
她本來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直到她的身體漸漸可以動,眼皮也不似之前那么沉重。
她睜開眼睛時,便撞上夜清寒的眸子,那雙眼眸像秋天夜空里寂寂的寒星,不沾染一絲塵間煙火,似乎這雙眼睛的主人把什么都看透,世間再無一絲掛累。
可是當他的眸子對上花落的眸子時,那淡茶色的眸子突然間亮起來,有了光彩,也有了人氣:“你醒了……”
“嗯。”夜清寒就這樣篤定的看著她,反倒讓她的眼眸不知該落到哪里,她抽回還被他握著的胳膊,眼眸蝶翅一樣忽閃著他的目光,“謝謝。”
“花小姐客氣了。”夜清寒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只是手里再沒有那溫潤的實體。
“花小姐,喝藥吧!”太醫將一碗藥遞了過來,“夜世子怕鉤吻傷了花小姐的身子,專門讓下官給您熬的,進貢的人參大補,您趁熱。”
花落想接來著,可是雖然毒解了,身體還不能完全自由的活動,差點沒有握住碗。
“我來吧。”夜清寒接過湯藥。
花落看著夜清寒半天不敢張口。
夜清寒挑了挑眉問道:“怎么?”
花落癟了癟嘴角:“哪有喂別人喝藥還冷著張臉的,你這是要給我喝補藥還是毒藥啊?!”
“……”夜清寒將藥碗遞到花落嘴邊,“補藥。”
所謂的人參補藥味淡如水,花落聽話地喝完,身子軟軟的倚在病床上:“夜清寒,你為什么要救我,就不怕嗎?”
“以前見父王這樣救過他手下的兵,覺得應該沒事。”
“也是中了鉤吻?”
夜清寒將空碗放到一旁:“不是,我母妃早逝,從小便跟在父王身邊征戰四方,經常以田野荒原作為營帳,夜晚就睡在不加平整的田埂上,用樹葉遮蓋身體來躲避霜露的侵襲。野地里不時有蛇蟲出現,軍營里缺醫少藥,父王愛兵如子,經常親自為傷兵吸|毒療傷。”
花落也曾在邊疆生活過,不過她沒有那么可憐,她們住在城池里面,也都有醫藥糧草補給,她聽夜清寒說夜王,問道:“那你父王一定很受大家愛戴吧?!”
“士兵是很愛他,但是士兵的家眷卻很是不滿他,甚至恨他。”
花落詫異的問道:“為什么?”
夜清寒以前也同花落一樣疑惑,直到彈盡糧絕,父王寧愿戰死也不撤離城池一步的時候,夜清寒才明白那些家眷們不滿的原因,父王記得大宇皇帝對他的好,所以他要以命來還。
他迎上花落疑惑的目光:“一個小兵能讓將軍親自為他吸毒療傷,這是多么大的榮幸,他怎會不用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