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夜清寒他們一起不顯得太過突兀,花落換了身和夜清寒他們一樣的白色素凈衣衫。
不過這一路走下去真的是艱難異常,放眼望去全是蒼茫一片,就算偶爾遇到一個村子也是十室九空,即便有人的屋子里,大人小孩也都瘦的可憐,花落本來敲開一戶人家的門想借個宿的,卻在見到瘦的干巴巴的老婦臉上驚恐的表情作罷。
為了趕路方便,她穿著男裝,她身后的眾人也都是男子,兵荒蠻亂的時候這么一大群人投宿,這老婦人全家怕是一晚上都得提心吊膽了。
她走出了一截,想了想又折了回來。
“他又要做什么?”夜清寒的這群師弟里,除了景琛沒有人知道花落的身份,只知道是軍營里認識的朋友,眾人見一路上自家師兄對這個不起眼的小矮個子照顧有加,心生妒忌。
“那誰知道,師兄都說走了,他還回去!”另外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將目光投向夜清寒,卻見夜清寒此刻也在看花落,只是目光里沒有斥責,怎么仿佛還帶著一絲絲的寵溺……
那個準備關門的老婦,看到花落來了,關門的手瑟縮了下,猶豫這要不要關門,最終還是顫顫巍巍的張了張干枯起皮的嘴唇,啞聲說道:“這位少俠,還有……還有什么事嗎?”
“給你。”花落將背包里的吃食全部給了老婦人,轉身離開。
身后是老婦人全家的感激聲,這一包袱的干糧,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歲里,比一包金子還值錢啊!
眾人又趕了一段路,直到天色全部黑了下來,才找了間破敗的無人寺廟安頓了下來。
景琛知道自己主子愛干凈,先收拾了間耳室讓夜清寒休息,才招呼眾人卸馬套喂馬存好糧草生火做飯。
走了一天,花落早就凍僵了,湊到火堆前烤火,對景琛說道:“真暖和,有酒嗎?”
花落跟他們這一路,早就謠言便四起了。
如今見她開口就要酒,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白袍道士不樂意了:“你不知道嗎,我們師兄規定的行軍的時候不可以喝酒。”
有人附和道:“就是,既然要跟著我們就要守規矩。”
“你們師兄太無趣了吧……”花落有些失望,這么冷的天居然不讓喝酒,“走了一路了多累了,喝點酒不正好可以解乏嗎?”
花落本來只是想抱怨幾聲,卻聽身后傳來夜清寒的聲音:“你想喝酒?”
“……”花落看著四周投來的夜清寒眾師弟們幸災樂禍的眼神,心想她是改說想喝還是不想喝呢?
正猶豫之際,卻夜清寒對景琛說道:“燙壺酒送進來。”
花落疑惑的看著夜清寒離開的背影,什么意思?
此刻夜清寒側了側身望向她:“你不是要喝酒嗎,走啊。”
看著和夜清寒進耳室的花落,眾人驚訝的面面相覷:“師兄不過去了趟帝都,怎么回來整個人都變了,怎么突然對一個不認識的矮子這么傷心了?”
“就是,以前師兄可不會讓別人進他房間。”
“哎,景琛。”此刻一個師弟喊住了拿著燙好的酒往耳室走的景琛,“師兄他……不是會染上了……斷袖之癖吧?”
景琛聽了一肚子火:“你才斷袖!”
……
耳室的打掃的干凈的桌椅上放了酒菜,景琛還貼心的在屋子中央生了個火盆,驅趕了一室的寒氣。
只是坐在對面看書的夜清寒都不動筷子,花落也不好下筷子。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夜清寒仿佛發現了什么似得,抬起眼望向花落:“你不是說要喝酒嗎?”
花落姍姍的笑了笑:“主任都不動筷子,客人怎么敢先吃?”
夜清寒想了想夾了塊才放進自己的碗里:“我不是很餓,你自便。”
“那我不客氣了……”趕了一天的路,她早餓了,桌上又有酒又有菜,而且花落嘗了一筷子之后發現,這個景琛的手藝還真心不錯,比星月酒樓的大廚也毫不遜色。
花落一邊吃,夜清寒一邊給她夾菜斟酒。
“夜世子不用客氣,我自己來!”
花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頭來看著他,卻見夜清寒此刻也正著看她,燭光照在他白皙俊朗的臉上,顯出了一種溫潤如玉般的淡淡光澤,被這么好看的一張臉盯著看,她的臉不由自主的發起燒來,“……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