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昨夜到現在幾乎沒吃什么東西,跑到林子邊上時全身幾乎虛脫一樣,背后也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眼眼的景象都有些發虛。
但是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朱煜,那個騎在馬上的高大身影,他比起之前,似乎消瘦了一些,還是那身玄色的深衣,深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貂裘,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被火把的光亮映得越加的棱角分明,卻沒有以前的溫度,甚至隱隱透著一種狠戾的感覺,高居馬上目光冷冽的看著她。
蝕骨的冬夜,他的目光卻似最冷的那一陣寒風。
尤其當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更是冷冽如冰,仿佛能扎進她的身體里一般:“閃開……”
她雖然知道朱煜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但是她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用這么狠戾的眼神看她,她被他狠戾的目光看的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卻不愿意就這樣離開:“我要是不閃開呢?”
“那本王便連你也一起燒了!”說完這句話,他抓起一個火把,扔到了花落的腳邊,沾滿了松子油的火把,把周邊的雪水都融化了還兀自的燃燒著,可想而知這樣的火把落到身后干枯了一冬的樹枝上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花落看了看北城門口,寂寂的沒有人,她不能就這樣被嚇退,她怎么也要撐到史全福帶謝燁來啊。
“燒吧,我可是陛下親封的縣主,而你們要燒死的林子里的人是聞宰相的嫡子,你賢王殿下不在乎,我就不信你手下的人不在乎!”
“可能要讓縣主你失望了!”花落說完,朱煜身旁的一個四十來歲的精壯男子冷冷的開了口,“我們南疆的將士們,誓殺聞罪,不在乎生死!”
“……”花落聽她爹娘說過,朱煜的兄長當初是駐守南疆的,這些自稱南疆將士的人,應該都是朱煜兄長的士兵,這些人應該和朱煜一般痛恨的聞家,可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有本事去找聞仲報仇,在這里逞威風算什么好漢?!”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拖延時間!”男子聽完花落的話,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花落,冷笑了聲,“既然你不愿意離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舅父。”
箭要離弦的時候,朱煜按住了男子的手。
男子是朱煜的舅父池溟,這一路來他一直領著南疆的部隊暗中跟隨保護朱煜,他在答應他姐儷妃將女兒許配給朱煜的時候,便知道朱煜和花家小姐關系要好,如今見朱煜攔下他的箭,臉色更是一沉:“難道你忘了你的兄長是怎么死的嗎?”
“沒忘。”
朱煜說完跳下嗎,走到花落面前,低頭看著她:“支援北疆的隊伍在本王的手里,你確定要和本王作對?”
花落聽完眼睫猛的一顫,驀的抬起眼望向朱煜:“你明明知道我兄長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朱煜此刻逆光站著,高大的身影將所有的火光都擋在了身后,那張臉被身后明明滅滅的火光一照,顯得陰晴不定,他開口說話,聲音帶著點沙啞:“是你逼本王的!”
“……”花落看著他眼中的狠戾,將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她不讓開,他就不發兵去救她的兄長。
他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他知道她的兄長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她曾今無比熟悉信任的人,會用她的兄長來威脅她:“原來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