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老夫人說要,聞棟大概也知道了來龍去脈,他在黑水的時候便知道賬本的事情,也隱隱猜到和他舅父有關,他有些替舅父擔憂:“舅父他……”
“關起來了,家也抄了……”
聞棟聽完沉默起來,舅父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難怪他娘沒有回來。
聞仲見大家都不說話,拿起筷子開口道:“不是說吃飯嗎,你們都吃啊!”
聞老夫人覺得她兒子今天的神色不對,問道:“是不是陛下還說了什么?!”
“……”聞仲見狀放下了筷子,“我可能不日就要啟程去黑水城。”
聞老夫人心下一驚,黑水是邊疆再打仗,而且聽說還有瘟疫盛行,她孫兒方才從那個地方撿回條命,她不想再讓她兒子去送死:“陛下為何讓你去黑水,是要拿你那個不爭氣的小舅子做下的錯事來懲罰你?!”
“不是,娘你不要瞎操心,是因為大宇要和犬戎議和,我是去議和的,沒有危險,娘您就放心吧!”
聞棟聽完一愣,犬戎要議和了嗎?
……
黑水城依托這崇陽山脈,將北疆的分成了南北兩部分。
黑水城以南是大宇國的地盤,黑水城以北是異族的地盤。
異族以游牧為主,所以黑水以北基本上看不到城鎮,就連犬戎的都城,也只是被無數帳篷圍著的一座不大的宮殿。
而冬日里又是犬戎嘴蕭瑟的時候,所有人,馬,牛,羊,都蹲在帳篷里,如果沒有意外,他們會靠著存儲的凍肉、馬奶酒和糍粑在帳篷里渡過漫長的一冬。
但這注定是個意外的冬天。
犬戎王處在彌留之際,已經三四天滴水未進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正常這個時候新犬戎王雖然還不會繼位,卻已經入王宮正常管理朝政了。
但犬戎王昏迷之前沒有立遺囑,而犬戎也沒有立長的規矩,現如今犬戎王的大小兒子都想管事,使得病床前雖然站滿了嬪妃大臣,卻沒有眼淚,只有爭權奪利。
犬戎王的大兒子阿史那戈四十出頭,像所有犬戎人一樣壯的想個牛犢子,他覺得王位應該讓他繼承的理由很簡單:“整個犬戎騎馬射箭沒人能贏我!而且當初父王當著眾人的面說過,他百年之后要把王位傳給我!”
而犬戎王的小兒子阿史那磨看起來瘦小很多,甚至連長相衣品也更像大宇人,他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是嗎,那在坐的誰能給你做證?!”
“那耶、默期還有戈東,當時都聽到了!”
被阿史那戈點名的幾個大臣,并沒出聲,反而低下了頭。
阿史那磨見狀冷哼了一聲:“父王怎會將犬戎交付給你這個莽夫?!”
“你說誰是莽夫,你這個大宇野女人的孩子,有什么資格跟我掙王位?!”阿史那戈見阿史那磨稱他莽夫,怒了。
在犬戎血統是最被看中的,阿史那磨雖然貴為犬戎王子,卻因為他是父王和從黑水附近搶回來的大宇女人生的,所以從小便低人一等。
阿史那磨最恨別人當眾提及他的生母,他對左右施了個眼色,立刻有侍衛上前來拿阿史那戈。
阿史那戈沒想到阿史那磨居然敢命人抓他,揮舞著鐵臂將撲上來的侍衛打翻在地:“阿史那磨你好大膽子,父王尸骨未寒,你就想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