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昔日的兩個好友,此刻在屏風那邊,不知道在用什么樣的眼神看她,她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朱煜在桌下握住了花落的手,開口沖著屏風內問道:“方才提及那個蒙面卻感覺在哪里見過的人是怎么回事?!”
“是……”安然開了口,“我感覺他的身法很像一個人……”
朱煜不待安然開口,先開了口:“姜郢?”
朱煜說完安毅亦陷入了沉思,他們安家身為陛下的背峞軍,必須從小習武,安家的人武藝不但在大宇,即便是放眼整個九州,也是數一數二的。
而能傷到他女兒安然的真沒幾個,這也是當初他放心讓安然去黑水城監視聞棟,甚至讓她押送軍糧的原因。
如果是姜郢把安然傷的這么重,倒是有可能。
但是姜郢在北齊成立之處就已經逃走,如果安然堅持這個說法,那么劫持軍糧的就不可能是北齊,可是現如今北齊都已經屯兵黑水城附近了。
作為陛下最信任的背峞軍,他必須說服陛下開戰。
于是安毅沉聲說道:“然然你方才不是說沒有看到黑衣人的臉嗎,那他就有可能不是姜郢。”
安然似乎也意識到這件事關系到大宇和北齊,但是她的想法和父親一樣,即使疑點重重,她已經認定是北齊想要開戰。
不然花榮老師怎么會突然音訊全無?
安然想了想說道:“父親說的是,這個人很可能只是和姜郢身形很像的異族。”
“可能?!”朱煜說話的時候聲音不重,卻擲地有聲,“朕來這里是想聽真相,而不是聽可能!”
安毅見狀上前跪拜下來:“陛下,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黑水城一旦失守,帝都……岌岌可危啊!”
“朕心里清楚!”
朱煜起身居然臨下地看著安毅,“但朕心里更清楚,耽誤了春耕,明年大宇便如同現如今的北齊,餓殍遍野!”
“可萬一北齊存心騙我們的糧草……”
“朕的斥候已經查到失蹤的北齊議和使臣下落,相信不日會給眾愛卿一個說法,到時候再決定是開戰還是議和不遲!”
朱煜說完拉著花落轉身離開。
安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下跪道:“恭送陛下!”
出了安府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上了馬車之后,花落心里面還是突突地跳著。
朱煜早就斥候找尋北齊使臣而且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甚至他亦猜出來襲擊安然的是姜郢,他在大殿之上為何不說,為何要待去到安毅府中才說?
難道他是為了讓她去安府看一眼安然?
花落正想著,卻見朱煜擁著她靠在了馬車的軟塌上。
她本能的想去推開他。
他卻閉著眸子說道:“就讓我這樣抱一會,馬上就要開始早朝了。”
她將眸光轉向朱煜,見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疲憊,想到他這一晚他幾乎沒合眼,馬上還要開始漫長的早朝,便也不在掙扎,由著他抱著。
只是馬車里很是暖和,不一會花落也被顛睡著了。
等到她睜開眼的時候,就對上雪勤那雙關切的眸子:“小姐你可算醒了!”
“我這是?在哪?”花落睡眼惺忪地坐起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婚房里。
雪勤笑著說道:“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寢宮,本來陛下臨走的時候說小姐您昨夜累著了,讓我們不要叫醒小姐。”
雪勤說累著了,嘴角分明掛著不懷好意的笑,花落剛想解釋。
雪勤接著說道:“但是這是小姐你榮盛皇后娘娘的第一天,后宮都還等著給您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