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這一戰的人個個看得心驚肉跳,郭竹趁人不注意,咕咚一聲,悄悄吞了口唾沫。
終于,陳玄丘拳腳一停,圍觀眾人剛剛松了口氣,就見陳玄丘一托王慶腋下,把他往空一拋,王慶的身子剛剛竄起到空中,陳玄丘已一把抓住他的足踝,然后就“噗噗”地摔打起來。
李青蝠顫聲道:“王……王慶一身的骨頭,怕是早就碎了吧?他……他還要摔打什么?”
郭竹想表現得自己更淡定,于是笑了一聲道:“莫非想要做肉丸子?哈哈……”
“哈哈”一出口,晦澀沙啞,難聽之極,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土原一角,南子眸波一閃,突現恍然之色:“我明白了!”
南子臉上頓時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這王慶的肉身已經被陳玄丘打得稀爛,可他還在一刻不停地摔打,竟是擔心王慶的神魂太過強大,擔心王慶的元神脫離肉身逃逸時,他這個只是肉身強大的人無法追殺擊滅。
所以,他用了這樣一個看起來笨拙可笑,卻也行之有效的辦法。
王慶的元神,現在只怕已被摔打得渾渾噩噩,不知天上人間了吧?
只要他的元神還未離開**,當然就要受制于**的影響。
陳玄丘抓著腦袋已經摔得稀爛的王慶,“呼呼”地又在空中掄了幾圈,復又“吧嗒”一聲往地上一擲,一把抄起了他用符箓祭煉過的那口寶劍。
夜色之下,就見王慶的尸身之上,突然跳出一個比王慶小了三四號,但形容相貌完全一樣,已經具備了實體感的小王慶。
郭竹頓時驚嘆道:“王慶的元嬰已經大圓滿!馬上就該進入煉神返虛之境了!”
話猶未了,就見那鉆出王慶尸身的小王慶,搖搖晃晃、踉踉蹌蹌,跟喝醉了酒似的,原地轉了個圈圈,打著晃兒四下一看,忽然掙扎著飛了起來。
可他飛起來后卻沒遁向遠方,而是瞄準地面一頭扎了下去。噗地一聲撞在地上,然后迷迷瞪瞪地又爬起來……
圍觀眾看客雖然知道這王慶惡毒無比,死不足惜,也不由為他暗叫一聲慘!這簡直……太慘不忍睹了!
陳玄丘舉起了他的劍,“嗖”地一下劈了下去。
“噗”地一聲,王慶正搖晃著尋找方向的元嬰,被陳玄丘一劍就劈成了兩半,“蓬”地一聲,王慶的元嬰破滅了,瞬間化作兩道光束射向夜空,然后在半空中炸成千萬點雪花,紛紛揚揚,自空灑落。
若非是王慶這樣元嬰大圓滿的境界,換了旁人一旦被斬,也不過是化為一陣陰風靈氣重新回歸天地,只有他這等境界的人,才能化作這樣實質性的靈氣雪花。
此時氣象,已經有些幾近于因為他的身隕,引得天地感應了。
眾人抬起頭,望著漫天飄飄灑灑、一閃一閃的藍色晶瑩雪花,不由驚嘆不已。
土原之下,湯少祝、殷受和談月茗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殷受一邊跑一邊發牢騷:“我就說抓個向導抓個向導,你們不聽,這路迷的,也不知道我們還來不來得及。”
湯公子分辯道:“三少,我們這一路走來哪見過人啊。要帶向導就得從鳳凰山帶,可要帶著那么一個人走這么遠的路,我們現在都到不了。”
殷受沒好氣地道:“怎么就到……咦?下雪了?”
殷受突然駐足,訝異地抬頭,只見天空中紛紛揚揚,有一朵朵雪花落下,每一朵雪花都一閃一閃的,如詩如畫,美侖美奐。
湯公子和談月茗都是修道術的,他們抬頭一看,馬上明白發生了什么,這土原之上,有修道有成的大高手兵解了。
談月茗身然嬌軀一震,伸手指著雪花紛揚的夜空叫道:“你們看,那是什么?”
湯公子和殷受定睛一看,就見一只烏蓬船兒大小的紫皮葫蘆,自那夜空中冉冉飛來,一頭扎進了那星星點點、如夢似幻的雪花夜空當中,飛向土原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