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落在院中,心花怒放,實在按捺不住,先“啪”地打了一個響指,便踮起腳尖,蛇一般扭動著身子,歡歡喜喜往前走貓步兒,口中唱道:“世人都怕~鬼來纏,孰曉心魔~才更難趕。鬼不害人~人自害,好鬼好鬼比壞人~更可愛~~,啦啦啦啦啦……”
蒲兒聞聲迎上前來,歡喜地叫道:“七爺你已經知道升遷的消息了呀,看把你高興的。”
白七爺扭腰擺胯,蘭花指揚在空中的妖嬈造型頓時停在那里,愕然問道:“升遷?升什么遷?”
蒲兒嘰嘰喳喳地道:“咦,七爺你不曉得么?閻君府剛剛送來了公文,說是七爺您勞苦功高,酆都大帝下了調令,要榮遷您去大雍,那兒可比這里寬廣了不知多少倍,你開心不?”
白七爺的腰“咔”一下,她一把扶住了蒲兒,滿面痛苦:“你……你扶我一下,我腰好像扭了……”
……
殷受吐了個天昏地暗,看見前邊有一條溪流,忙踉蹌奔去,掬水漱口。
等他回來時,呸呸地吐著唾沫,道:“這兒的水怎么有點咸啊,也不知道這是哪兒。”
茗兒終于捋順了頭發,回轉身來,歡喜地道:“玄丘哥哥,你那天不是被姜道人拘進葫蘆去了么,你怎么又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
陳玄丘嘆道:“哎,一言難盡,這兩年多,我……”
殷受愕然道:“什么兩年多?你……不是才消失兩天么?”
陳玄丘看看二人模樣,如果是兩年的話,一點變化沒有,確實有點離奇。
陳玄丘遲疑道:“我是……兩天前被姜道人收進葫蘆的?”
茗兒和殷受一起點頭:“是呀。”
陳玄丘咝地吸了一口氣,低頭看看腰畔的葫蘆,自語道:“兩天前,原來這葫中世界一年,如同人間一日。”
殷受和茗兒不解其意,追問道:“什么葫中世界?”
陳玄丘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被收進葫蘆,里邊卻是一片荒蕪的空間,我在里邊苦苦尋找出路,今日剛剛出來,當時姬侯正要拉著姜道人不知在搞什么鬼,我們就大打出手了。”
茗兒道:“陳大哥,你剛才用的那是什么神通,我感覺我們飛出好遠啊,這是哪兒?”
陳玄丘道:“那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逃命法寶,可惜只能使用一次。我們現在,應該在大雍境內了吧。”
陳玄丘順著那道溪流往前方看看,一座起伏的丘陵橫亙在溪流那邊。
陳玄丘道:“走,我們翻過去瞧瞧,尋到了人,再打聽一下這是何處。”
三人趟過小河,登上那座小丘,站在丘上往前一看,群山環繞,一座港灣,碧波萬頃,沙灘如月。就如陳玄丘初下青萍時所見過的海灘。
只是這里沒有船只,沒有漁網,更沒有船娘和漁夫,只有兩個皂服吏役站在沙灘上看著海面,那沙灘甚好,綿延入海百步,仍然不算太深,可以清晰地看清海水下的沙灘。
偌大的游水勝境中,就只一個少年,穿著紅肚兜兒,正在海中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