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道:“海邊潮濕,燒得不快啊,來,我幫你吹吹,燒得快些。”
陳玄丘鼓起腮幫子呼呼地吹那線香,又朝小廝使著眼色,插空兒催促道:“快背啊,別耽誤功夫。”
李鏡終于明白過來,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刀之上,神色森然:“沒聽見我兄弟的吩咐么?背!”
那小廝打了個哆嗦,蹲下身子想系起那包袱,可那包袱里一下子變成了三倍的金餅子,哪里還系得上。
那小廝費了好大勁兒,勉強打個死扣兒,想再提起背到身上,卻又根本提不動。
這時候,娜扎終于明白自己被人騙了。
這孩子脾氣極其不好,一俟明白真相,頓時火冒三丈:“好啊,你們竟敢騙我,今兒我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小廝聽他一吼,更加害怕,彎下腰去用雙手抱那包袱,勉勉強強往上一抱,包袱墜裂了,金餅子嘩啦撒了一地,小廝也踉蹌一下,趴在了地上。
“該死的狗賊!”
娜扎沖出來,一腳踹向那馬鈺腹部。
這孩子沒輕沒重的,馬鈺只是一個凡人,他這一腳踹過去,怕不要立刻踹死了馬鈺。
幸好陳玄丘早就知道娜扎是個聽風就是雨的急性子,立時搶上一步,一伸手就抓住了娜扎的足踝,笑道:“你這孩子性情太也急躁了些。馬鈺先生乃啟王子府上的門客,身份尊貴,怎么會做出這等無良的事兒來呢?”
他看向馬鈺,微微一笑,道:“以你的身份,想來不會說謊。可這船家小哥兒這么誠實,自然也沒說謊。既然你們都不曾說謊,那么他撿到的這個只有五十錠金餅子的包袱,定然不是你的。你失落的包袱,可自往別處去找。”
馬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訕訕地道:“公……公子說的是,這個包袱不是我的,對!不是我的。我們這就告辭,告辭!”
馬鈺轉身就走,那趴在地上裝死的小廝趕緊爬上來追上去。
老艄公一瞧生意又上了門,趕緊歡天喜地的追過去使船。
馬鈺上了船,小廝便急聲道:“老爺,咱們的金子這就不要啦?”
馬鈺恨恨地道:“誣陷他人乃反坐之罪。金子會充公,我們還要坐牢。不舍了又能怎地?趕緊回中京,三王子回來了,須得早早稟報啟王子,讓他早做防范才是。”
陳玄丘目送馬鈺主仆離去,轉向李鏡笑道:“李兄,這金子既然找不到失主,不如就賜與拾得包袱的船家夫婦如何?”
李鏡欣然道:“賢弟所言有理,這船家夫婦拾金不昧,理應嘉獎。”
李鏡便轉向船家小夫妻,微笑道:“本官就賞你們五錠金餅子,你們驟然暴富,且莫揮霍無度,今后還當節儉度日才是。其余的金餅子么,來人吶,拾起來,充作軍資。”
娜扎的腳脖子還被陳玄丘抄在手里,一腿懸空,金雞獨立半晌了。
眼見便宜老爹如此舉動,不由暗罵一聲:“龜兒好夾,摳迷摳眼的!”
娜扎復又抓著乾坤圈,瞪著陳玄丘,躍躍欲試地喝道:“還不放開我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