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剛剛下了初雪,陳玄丘正在雪上舞劍。
茗兒披了一件灰鼠皮的披風,連帽邊沿籠著一圈兒白色兔絨,襯著她一張雪白的精致小臉,美麗不可方物,只是隱隱透著一抹憔悴。
茗兒安靜地看著,陳玄丘收劍的時候才看到她,她沒有像從前那樣拍手叫好,然后有些花癡地小跑過來,只是向他淺淺一笑,低聲喚道:“陳大哥。”
陳玄丘心中憐意大生,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心軟不得,否則這份感情就會更加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了。
他走上前去,故作爽朗地一笑,道:“茗兒妹子,好久不見了,你還好么?”
他故意忽略了那如玉的小臉上露出的憔悴,喚她的時候,在“妹子”的讀音上也咬重了一些。
茗兒是個很慧黠的姑娘,她當然明白陳玄丘的示意,那雙眸子明顯地黯淡了一下,卻還是甜甜一笑,道:“也沒什么啊,每天就是打坐啊練功啊,再不然就練丹啊,別的……也沒什么事了。”
陳玄丘道:“你練的丹藥,雖然賣相不好,不過效力可是著實不錯。”
“那是!”
茗兒明顯有了些精神,這種投其所好的話,顯然更能引起她的興趣。
“其實我不太喜歡練功法的,我喜歡練丹。不過師父傳我的那功法對我練丹也有大有幫助,倒是不能擱下。”
茗兒抿了抿淡淡的沒有血色的嘴唇,又道:“丹成開爐的時候,對藥效其實已經沒有太多影響,影響的就是品相和氣味,我性子急,每每到了這一步,總是做不好。”
茗兒說到這兒,忽然揚起眉,對陳玄丘甜甜一笑,道:“我師父可沒說過,不許我把丹方傳給別人,不如,我教給你啊。”
陳玄丘一呆,他的師門從不煉丹,他對煉丹可一竅不通。
陳玄丘遲疑地道:“煉丹啊,我能行嗎?”
“沒問題的,我只教你幾種治療內傷外傷、聚元補氣的方子,只學這幾樣,那就很快的……”
茗兒斂了斂蛾眉,聲音輕了下來:“你行走江湖,難免會遇到一些危險。有些上好的丹藥,對你有幫助的。”
茗兒的手一翻,原本籠在懷里的一只丹爐就被她拿了出來。
拜訪太子,為啥要帶著她練丹的香爐?
陳玄丘的心沉了一沉,他隱隱覺得,茗兒今天來,或許是為了向他,向自己的初戀做一個告別。
陳玄丘長長地吁了口氣,心口有些沉甸甸的,他點點頭,柔聲道:“好!”
靜室里,香爐擺在了幾案上。
茗兒道:“煉丹,第一步先要清理爐膛,丹爐中要干干凈凈,沒有一絲雜質,丹才更容易煉成。我今天特意沒有清理丹爐,就是想著,從第一步說給你聽。”
靜室里,一榻一席。墻壁上,一幅山水。
窗兒開著,窗外就是白雪掩映的紅梅。
白者賞心,紅者悅目,紅白相襯,躍入眼簾便是一副畫、一首詩。
室中有少女如花,攏著雪裘,其顏也如畫,情懷亦如詩。
她正向陳玄丘講解著如何清凈這丹爐,卻不知她的心,又用怎樣的方法才能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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