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殿上一些大夫,知道陳玄丘是御前紅人,有心巴結,又因他是新貴,自已是老臣,沒道理卑躬屈膝,主動巴結,礙于面子不肯上前。
費仲和尤渾點頭哈腰地把陳玄丘引到大夫階層最上首的位置。
陳玄丘一笑,向二人拱手道:“有勞兩位大夫指點,陳某新晉之人,許多禮儀規矩尚不知曉,以后還請多多指點。”
一般爆發戶都有些目中無人,可陳玄丘很謙遜嘛,費仲和尤渾眉開眼笑,連聲道:“陳大夫客氣了,大家同殿為臣,理當互助。”
“陳大夫請安坐。”
陳玄丘走到幾案后邊,袍袖左右一展,就要在蒲團上跪坐下來。
坐在他下首的楊東彬一直側目乜視著他,這時終于忍不住了,沉聲喝道:“陳大夫,坐不得。”
“嗯?”陳玄丘看向楊東彬,費仲忙介紹道:“這位是楊東彬楊大夫。”
陳玄丘目光閃爍了一下,這么巧?原來他就是楊東彬。
陳玄丘道:“請教楊大夫,陳某為何坐不得?”
楊東彬微微一笑,撫須道:“那座位,姓江!”
費仲和尤渾一臉尷尬,光顧著拍陳大夫的馬屁了,在他們心目中,陳玄丘自然該坐大夫一級的首位,可是……跟江湛這位老牌上大夫相比,陳玄丘的威望資歷差得太遠了。
不過,已經把人領到這兒了,羞刀難入鞘啊。這就訕然離開?那以后陳大夫在朝堂上就不用說話了。
尤渾眼珠一轉,便硬著頭皮道:“什……什么座位姓江,我叫它一聲,它敢答應么?”
陳玄丘已經明白了眼下的處境,眼見滿堂眾人都在看著自已,便哈哈一笑,從容地道:“葉楚林蕭陳,我看這五姓,都比姓江的配坐這個位置。”
說著,陳玄丘再不理會楊東彬,大剌剌地就跪坐了下去。
滿堂大臣頓時愕然,“葉楚林蕭陳?這是什么排名?大雍天下,似乎這幾個姓氏都不算是什么大氏族啊,曾經出過什么名人么?”
眾大臣交頭結耳,一時誰也說不清楚。
坐在最上首的首相沐衍、太師談琰則是側目望來,同樣不乏好奇。
談太師早已知道女兒對陳玄丘有些別樣心思,畢竟茗兒之前曾多次出入太子宮。
初時談太師還頗為竊喜,以為是女兒和太子有了感情,結果詳細打探一番后,才知道是為了一個姓陳的小子。
不過,談太師對陳玄丘沒啥好印象。
長得漂亮,又能說會道,這正是一個老父親心中,專會哄騙女孩兒的渣男標配。
談太師對陳玄丘很有敵意,要不是后來女兒專心隨師父練功,不再前往太子宮,似乎與陳玄丘斷了聯系,談太師早就采取行動了。
楊東彬聽了陳玄丘的話,不禁怒道:“葉楚陳林蕭?這是哪兒排的五大氏族?我大雍從未聽說過。”
陳玄丘摸了摸鼻子,心道:“那是因為你玄幻小說看的少。”
楊東彬道:“哦,我明白了。陳大夫這是仗了談太師的勢吧?呵呵,我聽說談太師的愛女,與住在國君潛邸的一個陳姓少年相交甚篤,想來就是你了。
難怪,你年紀輕輕,出身來歷也不明朗,居然能一躍成為大夫。談太師德高望重,若是有談太師青睞,就算你是一個廢物,想搏一個身份,也容易的很吧。”
談太師聽了眉頭一皺,可是,他若出面幫腔,否認楊東彬的譏笑,豈不成全了陳玄丘?若是承認,這姓陳的小子豈非真就可以借談家的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