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鳳一斂雙翅,跟著壓了下去。相比急速摔向地面的王舒窈,它因為體形龐大了無數倍,顯得從容的多。
“嗯?”紫鳳耳力靈敏,聽到了王舒窈的慘叫,紫瞳不由一凝,原本緩緩攫去的利爪微微一停。
王舒窈砰然一聲砸在地上,哪怕是從這么高的地方,雖然受到紫鳳強大壓力,失去飛行之力,從而砸到地面,因為有天菁水蓮宮護體,她也似鋼鐵之軀般,未受絲毫影響。
遠不如方才飛行于天上,受到這紫鳳一聲大吼激蕩起來的聲波破壞力更大。
紫鳳降下,龐大無比,但是將要落至地面時,卻在百丈高空,便已化作人形,正是月酌。
月酌緩緩落下,看著在地面上砸出一個人形深坑,正披頭散發,從中狼狽爬出的王舒窈,沉聲道:“你是什么人?”
王舒窈爬出深坑,一個踉蹌,雙膝一軟,便跪在了地上,悲聲道:“月酌師伯,弟子是窈兒呀。”
王舒窈抬起頭來,讓面前的月酌老人看清她的模樣。
月酌一訝,道:“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么?”
月酌一眼看見王舒窈眉間蓮花狀的花鈿,恍然道:“原來你有天菁水蓮護體,難怪老夫察覺既有無限死氣,又有無限生機。”
王舒窈當初為了報復她心儀的前朝奉御神官楚夢,加入了殷無極的陣營。而當時,月酌就是站在殷無極一邊的一位前輩高人。
他與王舒窈的師父平輩論交,因而王舒窈喚他一聲師伯,倒并非本門師伯。
月酌紫眸一閃,便洞悉了王舒窈此時的狀態,搖頭道:“你仍是鬼身,只不過是用天菁水蓮強大的生氣,硬生生阻止了你肉身的破敗而已。
你根本沒有真正把天菁水蓮化為已用,因此神象不明,雖不輪回,也難返蓬瀛。終無所歸,不過能避免投胎就舍而已,可如此雖能茍延于人間,終有一日還是要灰飛煙滅的。”
王舒窈咬牙道:“對我來說,記住他,才是最重要的!我又不懂轉生之法,一旦投胎,前塵盡忘!所以外,我絕不投胎,寧愿有朝一日,重歸天地!”
月酌顯然知道她和楚夢之間的事情,不由搖頭:“癡兒,癡兒,你何必如此執著。”
月酌感慨之后,神色又是一肅,道:“窈兒,你雖然是因為恨極了前朝奉御楚夢,方才加入殷無極的陣營,終究也算是為大雍而戰。如今為何對殷無極的后人擅下毒手?”
王舒窈拜道:“月酌師伯明鑒,晚輩發現那男子手持鋸骨刀時,就曉得他是殷大哥的后人,自然無意加害于他。晚輩要殺的是旁人,是那殷氏后人主動救他,受到晚輩功法波及。”
月酌恍然,他就說么,王舒窈這小妮子雖說性情偏執的厲害,可她與殷無極畢竟有一段香火之情,沒必要對殷氏后人下此毒手。
月酌乃神獸,欠了殷氏祖上人情,這才立下誓言,世代為殷氏護法。但他只負責保護殷氏一族的掌門人,國運也好、其他族人也罷,一概不管。
比起那些人來,還不如眼前這位對他以師伯相待的晚輩親切。
月酌便放松了神色,道:“老夫是殷氏護法,只要你不傷及當今雍主,你和其他人的恩怨,老夫一概不予過問。”
王舒窈得了月酌這句話,不由大喜過望,連忙謝恩,泣聲道:“多謝月酌師伯體諒。”
月酌微微一頷首,作勢便要飛走,順口問了一句:“你要殺的,是你當年的舊冤家?”
王舒窈咬牙切齒地道:“不!是一個后生小子,他叫陳玄丘。”
月酌作勢欲飛的身形忽地又落了回來,變色道:“陳玄丘?你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