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不可能如此的陳玄丘,因為無聊,只能怏怏自嘲。
候選秀女都是公卿權貴家女兒,拋頭露面自然不太可能。一旦入選,她們可是有機會母儀天下的,哪能留下如此污點。
不過,看著那“寫真“,陳玄丘總覺得不太托底。一個個全都符合傳統美人兒的要點,一個個全都雍容大氣,滿臉的福氣,真實性不好判斷啊。
旁的不說,她們一個個都膚白如玉,毫無瑕疵。
哪怕五官眉眼確實如此,如果真人一臉麻子,畫上做了掩飾。他貿然選為后妃,小受受不得恨死他。
畫人容顏的畫作,在西方是人物畫的一個分支,稱為肖像話。在東方古代畫作中也有專門的一個分支,更注重寫實,稱為“寫照“、“傳神”、或“寫真”。
此“寫真”在陳玄丘眼里,和開了美白、瘦臉等功能的濾鏡沒區別啊。
“這樣下去可不行,小受受這么信任我,我得想個法子,能看到這些姑娘的真面目才是,不能害了受受……”
陳玄丘正想著,一個仆人引著一位家臣模樣的人進來。
那家臣向陳玄丘長長一揖,稟報道:“涿州牧江洋,遴選族女妲己為秀女。妲己,年方二八,姿容婉媚……”
陳玄丘還未聽他說完,心中已是一凜。
他聽到了妲己之名,原本有些困乏地撐坐在幾案上的陳玄丘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銳利的目光看向那個江氏家臣。
江氏家臣大大夸耀了一番江家所選秀女的美德,便一揮手,自有一個青衣下人,捧著一卷畫軸走上來。
江氏家臣接過畫軸,與那下人一起打開,各持畫軸一邊,展示給陳玄丘。
陳玄丘往畫上一看,畫上少女與子襟姑娘容顏又有不同,但爛漫天真的神韻卻是一般無二。
畫師水平很高,這副畫上的少女栩栩如生,宛如只要一抬腳,就能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這副畫本來就是等身畫,與真人一般大小。
當然,既然是畫,還是可以修飾缺點、突出優點和。
但陳玄丘看過刺殺他的那個妲己的真容,如今把那個妲己的容顏和后宅里那位子襟姑娘的眉眼五眼進行合并,依稀便是眼前這少女的模樣。
陳玄丘心頭急跳,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那位江氏家臣見他定定地看著畫像不語,自矜地一笑,道:“陳大夫?”
陳玄丘一下子清醒過來,淡淡地道:“嗯,江家這位姑娘,貌美如花,德行若果如你等所言,有很大概率入選。本大夫收了你的‘寫照’,你回館驛等信兒吧,等本大夫匡定人選,自會張榜告知。”
那江氏家臣對自家選出的秀女似乎極為自信,又揖一禮,便要退下。
陳玄丘突然問道:“涿州牧江洋與上大夫江湛,是何關系?”
江氏家臣一呆,這才拱手道:“江上大夫,乃是我涿州牧守的胞兄。”
陳玄丘點一點頭,笑道:“如此說來,這位妲己姑娘不僅容顏甜美,出身也更加高貴了,甚好。”
待那江氏家臣退下,陳玄丘立即對下人道:“把畫拿來!”
陳玄丘把那畫軸拿到面前,攤在幾案上,反反復復看了幾遍,才把它一點點卷起,放在案邊,心里想著:“等我回后宅去,把它突然展現在‘子襟’姑娘面前,倒要看她有何反應。”
陳玄丘記得,這位江湛上大夫和那位被炮烙的楊東彬上大夫,可是一個鼻孔兒出氣的。而今,江湛竟和陳玄丘心中禁忌一般的“妲己”扯上了關系,陳玄丘,由此對江湛和奉常寺的關系也產生了懷疑。
就在這時,門口忽又傳來一個平靜嫻雅的女聲:“姬侯周昌,遴選族女淺陌為秀女,請陳大夫一見。”
ps:第二章寫到一半,已經困乏的不行,想去躺會兒再寫,結果一覺睡到九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