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眼見月酌離開,淡定地看了姬侯一眼,笑道:“南子姑娘,淺陌姑娘,還請看護好姬侯,切勿離開這個院子。外邊亂的很,不小心傷到姬侯,那就不好了。”
陳玄丘確實不太擔心,他判斷過了,姬侯從姬國調人來,力量必然在精而不在多,沒多少人,所以他們才充分利用難民。
可難民是一團散沙,聲勢看起來很浩大,實際力量卻沒多少。而李鏡,想必已經調了大軍入城彈壓。
身擁多件法寶的陳玄丘自忖算是一份難纏的力量,他身邊又有娜扎,雖然年歲不大,也是個高手。
宮里那邊,顯然是對方目前更在意的目標,畢竟殷受一旦死了,這邊的問題也就等于是解決了。
月酌和孔九翎兩大高手駐防王宮的話,一定固若金湯,如能當場打死對方幾個高手,更能削弱敵方的力量。
而他這邊,至少支撐一段時間問題不大,畢竟姬侯現在不良于行,想帶他走也不容易。
陳玄丘算的很好,其實也很準確。他預防的力量中,就包括了敵我難料的子襟還有她背后的力量。
只是,陳玄丘一直覺得這股力量不會太強大,而且是見不得人的力量。卻從不曾想到,子襟的幕后主使,竟是太常寺這股強大力量的領袖。
不是陳玄丘大意,實在是他縱然猜到四百多年下來,縱然是奉常寺這樣的地方,也不免出現蠹蟲敗類。
可奉常寺是與大雍休戚與共的。奉常寺的領袖,又怎么可能做他自己的掘墓人?
玉衡跟在陳玄丘身邊,見他頭頂懸著一桿毫光隱隱的嗩吶,身周旋轉著一只紫光爍爍的葫蘆,左手一只碑狀的盾牌,右手一口定神鞭,不禁失笑:“陳大夫,如此如臨大敵,似乎……把玉某也防范在內了吧?”
陳玄丘還真沒懷疑到王青陽身上,他懷疑的人里,這玉少祝是個重點。
但陳玄丘自然不會當面說破,他笑吟吟地道:“玉少祝玩笑了,足下是奉常寺派來攘助陳某的。而奉常寺與我大雍休戚與共。因為大雍在,才有奉常寺,我怎么會懷疑奉常寺第一少祝神官呢。”
玉衡微微一笑,一語雙關地道:“陳大夫縱是防著我,也是應該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小心無大錯。”
他剛說到這里,妲己就從遠處跑了過來。
縱然跑得甚急,不太注意身姿,仍是輕盈飄逸,仿佛仙子。
陳玄丘看得賞心悅目,她真是妲己嗎?如果她真是老爹給我定下的娃娃親,我那老爹還真有眼光咧。
……
奉常寺上空,一張神念織成的大網正在緩緩成形,神殿中,三座周天大陣中,一千零八十名神官仍在頌念經念咒。
安知命和寧塵兩位亞祝端坐榻上,閉目凝神,控制著空中漸漸成形的“天羅”。
此時,即便一個凡人抬頭看去,也能看到奉常寺上空隱隱有金光閃爍,那是神念凝結成網,漸漸有若實質。
但網絲很細,肉眼凡胎在地面上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陽光照在其上,偶爾反射的金光。
安知命感覺到共同主持大陣的太祝王青陽似乎神念飛離了,不過,他只當王青陽是放心不下,利用神念觀察中京城中動靜。
既然王青陽那邊控制的力道弱了,他很自覺地加強了自己的輸入,維護著空中“天羅”的穩定。
……
“主人怎么讓月酌前輩走了。”
妲己看見陳玄丘,這才放慢了腳步,焦急地道:“這很明顯是調虎離山嘛。月酌前輩一走,恐怕攻擊這里的真正力量,馬上就會出現了。”
陳玄丘道:“王子啟和王子衍暗中蓄積的力量有限,否則早被先王發現了。之前那個刺師又被我們廢了,他們沒有多少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