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暗自汗了一把,卻急做凜然狀道:“這陣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幻幻實實,實難分辨,可謂兇險異常。公子,我背你走!”
徐伯夷一言不發,左言身形一矮,他就軟綿綿地趴在了左言的背上。
左言左手扶著徐伯夷的身子,右手拄著竹杖,嗒嗒地點著地面,向前急急走去,淋漓了一地的鮮血。
徐伯夷,已經痛暈了過去。
……
奉常神宮,談太師掠入神宮,端坐在上首。
眾神官早就在等著棋盤峰的消息。
雖說郭家下“不休貼”,把這場恩怨局限在了青萍隱仙宗和青云州郭家這個范圍之內,可誰都知道,事情是從陳玄丘插手寧亞祝家事,以及維護神律開始的。
所以,談太師剛剛趕到,安亞祝和玳九等兩位少祝、夏瀝泉等八位祭酒,便紛紛趕到了神宮,覲見太師。
談太師面沉似水,道:“中州徐家家主徐樂天,以上古寶物‘加身黃袍’幻化神人,誑騙世人,且以神人身份喝令老夫,已然觸犯神律,有瀆神之罪,爾等可公議之!”
談太師說罷,將袖子一揚,一枚核桃大的黑色寶鼎滴溜溜地旋轉而去,神宮上方旋轉變成,終至一丈方圓,然后一道金光閃過,將囚在其中的徐樂天扔在了地上。
徐樂天雙臂已廢,站立不穩,摔在地上,掙扎站起,一看殿上情形,心中便是一涼。
奉常寺的大神官們都在,他是無論如何也逃不走了。
談太師面沉似水,道:“徐樂天,你冒充神祗,可知何罪?”
徐樂天深知這些神官自幼侍奉神靈,一顆腦袋早已食古不化。旁的事,他們都可以通融,唯獨一旦落個瀆神之名,便絕無幸理,整個奉常寺所有神官,會如刨了他家祖墳一般找出此人,不死不休。
他確實冒充了神明,所以絕無幸理。
因此,徐樂天把心一橫,仰天大笑道:“褻瀆神明?神明自在他們的天上,人族自在我們的人間,我就是褻瀆了神明,又算什么了不起的罪過?”
安知命勃然大怒,拍案道:“徐樂天,你好大膽!”
徐樂天乜視著安知命,不屑地道:“老夫的家眷,早已送去了姬國,老夫怕什么?老夫和子侄在中原走動,是為了幫助姬侯聯系更多的豪杰。姬侯是天命所歸,很快,這人間就要改天換日,你們這些狗屁神仆,就和前朝的奉御院神官一樣,淪為喪家之犬!我怕?我看,應該是你們該怕了,哈哈哈……”
徐樂天放聲大笑起來,殿上眾神官齊齊了臉色。
他們一直擔心姬侯會聯絡天下各地豪杰,尤其是那些修真之士。當初,本朝太祖殷無極推翻前朝,搗毀前朝的奉御院,這些三山五岳的奇人就曾發揮過大作用。
當時,這等奇人要么隨前朝覆滅,要么被收羅進了奉常寺,江湖上已經沒有幾個有影響力的散人。
可是歷經四百多年發展,如今的江湖上,已經再度出現了許多的修真宗門、家族,一如當初前朝末年。
從得知姬國有反意開始,他們就再三偵伺,卻始終不曾發現異狀。
也是啊,當時的奉常寺主是王青陽,王青陽叛投了姬國,在他主持之下,奉常寺怎么可能發現各處修真人士歸順姬人的證據?
如今,經由徐樂天之口,他們知道了,神官們最擔心的事,終于出現了。
尤其可慮的是,他們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有些宗門已經被姬人收買,卻不知道誰是閑云野鶴,誰已歸順姬人,這等局面,又該如何解決?
太乙救苦天尊神殿上,瞎了眼的左言背著沒了腿的徐伯夷,踉踉蹌蹌出現,他把人,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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