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渾不等殷受詢問,便趕緊欠身道:“臣附議。”
殷受氣極,怒笑道:“寡人繼位以來,你們屢屢與寡人做對。寡人說向東,你們偏向西,現在費仲、尤渾也和寡人唱起反調了?滿朝文武,只有陳少保一人,是寡人的知己。”
上大夫萇茴輕咳一聲,上前一步,慢聲細語地道:“大王,據臣所知,這位女子與陳少保似乎是親戚?”
沐衍一下子被提醒了,說道:“陳少保以西方寒微出身,來我大雍,受大王器重,擢升神速。而今,大王又迷戀了陳少保的一位長輩,不聽群臣勸阻,執意立她為后。依老臣看來,這只怕是陳少保為了固寵,刻意諂媚于大王,大王不可上當啊。”
簡登隆道:“是啊,恩不可輕賞,陳少保屢受國恩,已然飛黃騰達,位極人臣。他年紀輕輕,如此際遇,世所罕見。卻還獻美固寵,意欲何為?大王不可不慎啊。”
殷受氣極道:“放屁!陳少保的權位,是他憑本事掙來的。百萬難民亂中京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東夷之亂持續數載,靡費國庫無數的時候,你們在哪里?更何況,寡人亦非昏饋,什么時候對陳少保有求必應了?所有決定,莫不反復斟酌,有益于國家,方才允肯……”
殷受剛說到這兒,站殿將軍在殿門口高聲道:“大王,奉常寺總判官陳玄丘覲見。”
滿朝文武一聽,忽啦啦都向殿門口望去。
殷受說了一聲“宣”,陳玄丘便一身玄袍,襟上兩道金邊,著奉常神官袍服冠戴,大步上得殿來,向殷受行禮。
因他此刻乃是神職,所以也只一稽首便站定。
殷受平息了一下呼吸,和顏悅色地道:“陳總判何事上殿啊?”
陳玄丘也不清楚這些大臣跪在那兒干什么,反正這些人老和殷受唱反調,他也習慣了。
所以,陳玄丘只管說自己的事情,道:“大王,臣之小徒惡來莽撞,替臣報了名,要參與奉常寺主之爭。結果,臣在奉常寺,竟也薄有微名,居然有多名神官支持,入選競爭之列。可臣前往奉常寺任總判,只是權宜之計,所以,還請大王下旨,令臣退賽。”
眾大臣一聽,齊刷刷又把目光投向殷受。
殷受脫口道:“好……”忽然看見沐衍、萇茴等人撇下去的嘴角,心里一個激靈,登時臉兒一紅。
他可剛說過,對陳玄丘也是嚴苛對待,并非有求必應。
殷受咳嗽一聲,便轉了話風:“好……好事情啊!愛卿年輕有為,奉常寺近來又多事,愛卿若能成為奉常寺主,寡人也放心些。有朝一日,談太師駕鶴西去,愛卿正好承其職位,為我大雍太師,名望、資歷,也更服眾些。”
陳玄丘習慣了殷受對他言聽計從了,這時聽殷受一說,不禁一呆。
怎么回事?看來,做為寵臣,還真的不能離開君主太久啊,我才離開不到一個月啊,這就失寵了?
殷受看見陳玄丘探詢的目光,輕咳一聲,避開了眼睛,挑釁地向眾臣一望,其意不言自喻!
陳玄丘疑惑地看向費仲和尤渾,二人面帶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萇茴笑瞇瞇地看了陳玄丘一眼,淡淡地道:“怎么?陳少保要抗旨么?”
眾目睽睽之下,陳玄丘也不好問小受受這是發的什么瘋,只好咧了咧嘴,像含著個苦膽似的欠身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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