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眾神官驚呆了,陳玄丘也驚呆了。
他看著那急旋的神祗鑄像,就覺得這一個眼熟,那眉眼……好像是陳唐關拜過。
就他吧!
結果這一拍……
每一個被指定的神祗,都會在空中浮現一具雕像,但那是“死”的,毫無靈性。
這時需要先吟誦咒語,請天神回應,一旦天神回應,會將一縷神念下臨到他的這具分身鑄像之中,這才能接受神官的祈禱。
就像第一個出場的夏瀝泉,他就一邊結手印,一邊念念有詞地念了一番“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北宮玄武,破軍星君,急急如律令!”
陳玄丘還沒念咒呢,當然,他也不會,他原打算抄襲夏瀝泉的咒語,后邊改上幾個字,糊弄一下。
可現在,分明是真武大帝的一縷神念不等他念咒,就已經降臨到這具分身鑄像上了,這是怎么回事?
真武大帝怒氣沖沖地瞪著地面上這幫螻蟻,忽然覺得其中有一只螻蟻有些眼熟。
仔細再一看……
徒弟?
呀!玄丘這孩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姿容既好,神情亦佳。龍章鳳姿,氣質天然,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這才就一年光景,出落的就愈發俊俏了。
真武大帝差點兒脫口而出,幸虧及時警醒,沒有張嘴,否則他一開口,真要嚇死這滿殿的神官。
這是……奉常寺?
玄丘怎么會在這里?
他身上披的是奉常神官的法袍?
哎!終究,還是走了他爹的老路,真是命數啊!
一時間,真武大帝心中,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
陳玄丘被這么一尊巨人神像俯視著,心里也有點哆嗦,直到四周神官們已經開始醒過神兒來,驚疑不定的議論聲如月下漲潮的潮汐一般無聲無息地涌來,陳玄丘才清醒過來。
咳!夏瀝泉接著是怎么說的來著?陳玄丘本想裝個b就走,結果神祗居然真的降臨了,搞得他暈頭轉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
夏瀝泉念了什么真言來著?
對了!
陳玄丘精神一振,雙手合什,試探地道:“唵嘛呢叭咪吽?”
高高在上的真武大帝眉頭微微一皺,虧得他周身神光隱隱,再加上眾神官不敢逼視,沒人發現這鑄像法身居然有了生動的表情。
“什么意思?我這徒弟怎么念起西方極樂天世界那兩個臭不要臉的老道人所創的真言了?”
真武大帝臉皮微微一變,西方那兩個老道最喜歡挖人墻角,難道他們拐走了我的徒兒不成?
幸好,陳玄丘突然想起來了,一拍額頭,急急補救,大聲地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真武大帝差點兒沒氣暈過去,九字真言都能念錯,這混賬……哦,對了,我沒教過他道術。不對啊,那他怎么結成了金丹?這孩子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真武大帝想著,定定地看著陳玄丘,還是沒有動靜。
陳玄丘見不奏效,心里更慌了,我明明一拍,就把這個神仙拍出來了啊,為什么接下來沒動靜了。
陳玄丘試探地伸出手,踮著腳尖兒,一拍真武大帝的腳面:“嗨!你使一招啊!”
“轟~~”整個神殿一片嘩然,真武大帝神念降臨,他居然敢如此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