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其中不少知道錢家內情的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錢家是寶家的下線,錢家不負責對第三層的貿易,但是不少第三層需要的商品,是由錢家負責采買,再集中賣給寶家的。
由于錢家專心于經營之道,所以家族子弟,大多練到化形期后,就不再太用心于修行了,而是專攻經營之道。
但是,錢三足卻是個例外,他天賦異稟,根骨奇佳。自幼就表現出了很好的修行天賦,錢家有錢,自然也不吝尋訪名師指點。
如今,錢家為了轉運各地的天材地寶到翡翠城來,自然也有雇傭許多獨立高手,但是其中竟沒有人能超過錢三足。
錢三足拜過很多名師,學的技藝極其繁雜,根本沒有一個清晰明朗的風格和體系,可就是這么雜七雜八的學習,居然叫他融匯貫通,獨創了一套風格詭異的功法。
所以,錢三足說的話,可以確信是代表著錢家的態度。
妖屠王太兇了,他殺了寶可鯨,寶家居然都不追究。寶可鯨的母親自兩天前追出寶府,便再沒了蹤影,十有**也被陳玄丘給宰了。
寶家都不追究,錢家雖然仇恨難平,可是難道為了報仇,把錢家的累世基業都給毀了?
所以,錢家已經在內部達成了共識,由錢家最強的錢三足出面,殺得了陳玄丘就殺,如果殺不了陳玄丘反而被反殺,那就認清事實,放棄復仇,不能拖整個家族下水。
所以,錢三足表現的很光棍兒,一出現,就先申明了這一點。
陳玄丘慢慢站了起來,他一站起,鹿司歌馬上乖巧地向側后方退了一步,讓出了位置。
陳玄丘道:“錢三足?錢五德之叔?”
面對這個把侄子硬生生擰成了麻花的妖屠王,錢三足絲毫不敢大意,沉聲道:“正是!”
陳玄丘有些疑惑地道:“三足、五德,你們錢家起名字,都喜歡帶個數字么?”
錢三足一愣,強抑怒意道:“妖屠王,你這是戲弄我么?”
陳玄丘擺手道:“確實好奇,并無戲弄之意。”
錢三足便道:“我錢家,習慣以排行入名,有什么稀奇。”
陳玄丘道:“那要是兄弟行里排名二十一,該如何起名兒?”
錢三足怒道臉色一變,道:“我兒就在兄弟行里排名二十一,你這是威脅我,要對我兒下手么?”
陳玄丘驚奇地道:“這么巧?我只是隨口舉個例子,哈哈,那就兄弟行里排名第二十八好了。”
錢三足一張臉脹如豬肝:“排名二十八的,也是我兒!”
陳玄丘郁悶地道:“我就是好奇排名這么靠后的怎么起名,怎么會這么巧。”
圍觀者中,聽得如此一番有趣的對話,已經有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陳玄丘不動聲色地飛快一掃,已經將四下人群的反應都看在眼里。那些自始至終既沒有覺得好笑,也沒有流露出不耐煩,而是一直很冷靜地盯著他的,俱都被他牢牢記在心里。
他可不信他的仇家個個都會堂堂正正地出來一戰,這番插科打諢,就是為了對四下的圍觀者做一個初步的篩選。
錢三足長長地吸了口氣,道:“就叫錢廿八,沒什么花哨。”
這倒是個老實人,不像他那侄子一般跋扈討厭,陳玄丘暗暗判斷著,對錢三足殺意略斂。
錢三足擺開架勢,把金算盤一揚,道:“那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