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郎道:“那是自然,這第七層,早晚是你的。但是,不能操之過急啊,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想扶保你,上邊很多大妖,說不定會想在你成長起來之前,把你扼殺掉。”
“那是陳某的事兒,坦白講,陳某要上來,未必一定要用補代大會這種事。如果早知道所謂的布袋大會是找女婿,我根本不會選這條路。”
羽林郎嘆息一聲,道:“年輕人,我知道你出身尊貴,可是,看來你是真不明白妖間險惡啊。你可知道,這只是第三層,即便在這里,你現在的五尾之身,也不足以自保。就拿羽某來說,如果比試起來,應該也能對你稍占上風。你就帶這么幾個隨從,如何自保?”
羽林郎說著,緩緩抬起手掌,向著陳玄丘猛地凌空一抓。
空氣激蕩,虛空之中,一只鐵黑色的巨大雕爪陡然浮現出來,那只巨爪有一丈方圓,鐵鉤如刀,向前陳玄丘便凌空抓來。
鐵爪未到,勁氣生寒,那勁頭兒,似乎一方巨石也能一爪抓碎。
陳玄丘眉毛一動,納戒中便取出了一柄烏青色的鐵劍,迎著他那鐵爪劈去。
“鏗”地一聲響,火花四濺,巨大的鐵爪登時不見,羽林郎愕然看向陳玄丘手中,那不是鐵箭,而是一支鐵羽!
獵鷹一族的族長列鷹之羽!
羽林郎眸子一縮,激動地道:“你……怎么會有鷹族之物?”
陳玄丘笑道:“你以羽為姓,我就猜,你是禽族。所以,實在不想與你兵戎相見。要知道,一旦動起手來,可就沒有這么客氣了。看在列鷹一族的份兒上,咱們化干戈為玉帛,如何?”
羽林郎眸波閃爍了幾下,豁然一笑:“這伏妖塔中,并無鷹族。所以,驟然見到,羽某小有驚訝罷了。”
他抬起頭,看向天空,悠悠嘆道:“我羽氏先族,與鷹族曾同為陛下身前侍衛。陛下身前,四大鐵衛,鷹,隼,雕,梟。縱橫天下,何等威風?可惜……”
羽林郎慢慢低下頭,重新看向陳玄丘:“往事已矣,就算是遠親,幾千幾萬年不來往,也淡了,更何況,不過曾經是同事而已。你以為,憑著一枚鷹羽,便可以讓老夫放手?”
羽林郎說著,緩緩舉起雙手:“我不殺你,但我一定要制服你,就算用綁的,也要綁你進洞房,你,必須是我羽家的女婿!”
羽林郎雙掌一碰,竟然幻化出無數道虛影,有一道道淡青色的氣流在他的指爪之間激蕩。
羽林郎淡淡地道:“你身邊最強戰力,就是北海巨妖了吧?你不妨喚她進來助戰。沒用的,她在第二層,可以為所欲為,在第三層,也有一席之地,可是在我的金雕爪下,她卻只有被撕碎的份兒,我天生克制她!”
大廳上,只有他們“翁婿”二人,畢竟逼婚這種事,不適合讓太多人看見,尷尬了些。
陳玄丘嘆了口氣,手指一晃,鷹羽消失,又是一枚紫紅色的長羽出現在指端,它遠比方才那枚鷹羽更漂亮,也更修長,有隱隱的紫色火光在其上流動,仿佛那是琥珀筑成的一般。
羽林郎一個踉蹌,向前沖出的身形頓時止住,駭然道:“鸑鷟尾上羽?”
羽林郎定了定神,再看向陳玄丘時,面部表情已經有些猙獰:“這是鸑鷟尾上羽,一旦拔下,大傷元氣的。所以,絕不可能是他贈送給你的。你,殺過我禽族中人?”
羽林郎雖然說著相隔幾千幾萬年,什么感覺都淡了。但是一旦以為是自己的禽族同類曾人屠殺,還是生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眼睛都隱隱泛起了血色。
陳玄丘搖頭道:“這的確不是他送我的,不過,我也不曾殺他。月酌老兒的本事,我還殺不了他,我就是順手從他屁股上拔下來的。”
陳玄丘說的是實話,可羽林郎哪里肯信。
他鐵青著臉色道:“雖然,我羽家也向往上爬,對你九尾一族,未嘗沒有巴結之意。不過,你殺我王族,羽林郎萬萬容不得你。就算我一個人,還殺不了你,可這里是羽家。”
羽林郎慢慢退開兩步,雙手慢慢舉起,就要擊掌喚人,合力擊殺陳玄丘。
陳玄丘道:“我說真話,你怎么就不信呢?”
陳玄丘說著,手指再一晃,鸑鷟尾上羽便不見了,一道紅瑩瑩金燦燦的流光出現在他的指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