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正說著,大帳口有士兵高聲唱名道:“陳少保到~~”
南子訝然,我前腳剛到,你就來了?這還何必兵分兩路?
李鏡忙率眾將領上前參見少保,行完了官面文章,陳玄丘道:“大巫神雖死,但是南疆已經集結起來的兵馬,卻已來到了我大雍邊界。他們共一萬人左右,分成二十隊,每隊五百人,對我大雍沿邊村鎮,行襲掠之計。李將軍,你對此可有定計?”
陳玄丘是個情商很高的人,對小受受這種選擇困難癥患者,他說話向來堅決,不讓殷受有動搖的可能。
但是李鏡坐鎮一方,曾為陳唐關的土皇帝,一方軍中大佬,也是習慣了說上句的意志堅決之人,對這樣的人,就不能越俎代庖,如果他的計劃不如己意,也只能用誘導的方式。
李鏡向他詳細問清了南疆現在的情況,略一思忖,便道:“我軍人多勢眾,主力還是要繼續深入南疆。否則,沿邊戰事拖延太久,這些在威壓之下暫時臣服的力量,難保不會重萌反心。就算他們只是暗中資助前線這些叛軍,也殊為不妥。”
李鏡指著沙盤道:“同時,李某可以留下一些人馬。他們南人懂得分兵,難道我們就不懂嗎?不能叫他們牽著鼻子走。他分兵二十路,我就分兵四十路,甚至六十路,分駐于沿兵各村鎮,然后同步推進,把戰火引回南疆去……”
李鏡一番計劃說出來,陳玄丘不由得頻頻點頭,道:“李將軍思慮周詳,這樣雙管齊下最好。那么,我這些朋友依舊留下,他們個個都有不凡的本領,可以隨李將軍的主力重返南疆,確保我王師不會被巫師們的鬼域伎倆滋擾,影響行進速度。”
二人許多意見不謀而合,自然越說越是投機。主要的分兵、進擊計劃確定,接下來就由李鏡安排更具體的措施。
那些將軍大部分都愿意擔當分兵阻敵、逐步推進的首領,這其中還有一個利益均衡的問題。打仗需要考慮的也是方方面面,并不僅僅是戰場上的事,這些事陳玄丘也不便參與了。
李鏡為他安排了一頂大帳做為少保的棲息之地。
陳玄丘告辭,甫一出大帳,就看見大小茗兒也已聞訊趕來,見他出現,甜甜一笑,眼睛便漾出了激動欣喜的淚花兒。
陳玄丘把眾人都帶去他的大帳,熱熱鬧鬧歡聚了半日,等他們談興稍盡時,外邊車轆轆、馬蕭蕭,依照李鏡的吩咐,朝廷大軍已經開始分撥調動,馳援沿邊各村鎮的兵馬,已經迅急上路了。
天色將暮,李鏡派人傳來消息,要設宴為少保大人接風,眾人聞訊,便也各自散去,一方面叫陳玄丘先稍事休息,而且女兒家要出席宴會,當然要打扮一番,尤其這里麗人眾多,個個姿色不凡,誰心里不存了比較之意。
大帳中一空,便只剩下陳玄丘和一直被當成了透明人兒的無名。
“師兄啊,我看你與人聊天時也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無名擔心自己再不說話,師兄可能真就忽略了他,自己跑去躺下休息了,所以主動開了口。
看陳玄丘嚇了一跳的樣子,嗯……無名覺得,自己所料不差。
陳玄丘剛沾到臥榻的屁股微微抬了一下,還是輕輕地落了下去。
他輕咳一聲,神色自若地道:“無期啊,師兄單獨留下你,正是要說這件事,這樣的大事,師兄也只能和你商量,方才不用有所顧忌。”
那神態、語氣、動作自然的,好像真是他特意留了無名下來,而且之所以如此隨意,也只因為面前的人是他最最信任的親親小師弟。
無名要不是知之甚深,還真就信了。
現在的無名,當然不會傻傻地感動,他只是冷靜地看著陳玄丘,一副“請開始你的表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