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多寶依舊閉著雙目,卻已從禪定狀態中醒來。
多寶緩緩道:“師弟緣何而來?”
摩訶薩連忙行禮,把陳玄丘打算利用人間輪回大劫,為西方招攬弟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最后,摩訶薩道:“師兄,我西方貧瘠,宗門不興,難以與天庭抗衡。當年,兩位圣人費盡周折,才利用封神大劫,招攬三千紅塵客,壯大了我西方教門。可如今,若按陳玄丘的計劃,我西方教就等于直接對上了天庭,這個……是不是有違我西方教門一向的做事風格?”
多寶沉默有頃,此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笑意。
“今時已非往日,新教亦非舊教,該當有一番新氣象。而且,曾經用過的手段,也很難在天庭的眼皮子底下,再用一次了。”
摩訶薩動容道:“師兄的意思是,可以讓陳玄丘放手施為?”
多寶道人緩緩張開眼睛,眸中似有萬千星辰閃爍,淵深似海。
摩訶薩怵然一驚,師兄竟已修到這般境界了?讓他如有面對兩位師尊一般的感覺,深不可測。
多寶道人道:“我的丈六金身,即將修成。六欲天魔王屢屢化為心魔前來,阻礙為兄成道,不想,為兄卻是因禍得福,為了應對波旬大魔王,讓為兄悟出了三法身,可化明王,為我護法。
我西方教門修行之道,本不同于中土。當初也只是被大勢所迫,才稱那鴻鈞一聲老師,實則我西方教門的修行法門與之完全不同,這也是我們新教另立新名,脫離道宗的緣故。“
多寶道人頓了一頓,又道:“師弟,雖然,我沒有成圣。但何為圣?那是道門境界的劃分。待為兄出關之日,本領修為,便不遜于玉清太清諸圣了,我西方教,從此亦是三位圣人,可以與他們分庭抗禮了。
而且,我是唯一一位,不用他道門鴻蒙紫氣,以我西方教門之法而成圣之人。這,也是兩位老師扶我為新教教主的原因。”
摩訶薩驚駭敬畏道:“恭喜師兄。”
多寶道人緩緩闔上雙眼,淡淡地道:“我新教當興,叫那陳玄丘,放手施為吧!”
這句話,有莫大威嚴,令摩訶薩隱隱生出“言出法隨”之感,不由肅然施禮:“謹領法旨!”
六欲天魔王波旬化作一瓣無憂花,躲在一旁一根花枝之上,聽著多寶道人胡吹大氣,暗暗撇嘴,說的好像本魔王有意成全你似的,我借搗亂點化你,只是為了讓你兩教勢力均衡一些,這樣才打得起來么。
陳玄丘……
那小子,可比這家伙有趣多了,他即將修成丈六金身,道心已固,也搗不了亂了,不如去看看那陳玄丘在搞些什么。
于是,摩訶薩剛剛轉身遁去,不遠處,一朵無憂花便被微風一吹,幾片潔白的花瓣便脫離了花枝,隨風而散。
似乎,其中一瓣吹去的方向,隱隱是摩訶薩的去向。
但,多寶道人對此一無所覺,縱然已經成圣,道行也有高興之分,比如那媧皇,便遠遠不如太清道德天尊。六欲大魔王乃魔界第一魔王,他的修為,當然也不是多寶道人所能比擬的。
多寶道人伸出兩指,拈住一瓣花瓣,沉默有頃,淡淡一笑。
他即將修成丈六金身,又悟得法身、報身、應化身三尊分身,法力之強,直達圣人之境了。
可是,誰又知道,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三重間諜呢?
不過,他即將擁有圣人造詣,成為新教教主。
做臥底的做成了老大,他,不想再做受人擺布的那枚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