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巨蟹和巨蜂、巨蛛悄然上山,它們最大的體形,也較人類更小,根本沒有觸動山上的陣法。
等天色微明,一些起夜、換班的姬國士卒詫然發現,無數的巨蛛竟已在山上各處拉起了大大小小的蛛網,搞得整座黑風山上被山風一吹,到處一片白色,仿佛無數的招魂幡起伏不定時,已然大勢已去。
藏在石隙、洞穴、隱在樹木、草叢中的巨蟹和巨蛛同時發動,黑風山上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太平關上,中軍大帳。
談太師和主帥霍黎山坐在上首,左右兩側分別是軍中大將和以奉常神官為主的異人奇士,安亞祝和鬼弋翁、桑織等奉常神官都赫然在座。
不過,久歷沙場,他們原本恬淡雍容的神態,已經漸漸被一種鋒芒畢露的氣勢所取代。殺伐太重的結果,使得他們從氣質上,和坐在對面的眾將領已經有些相同。
曾黎山憤憤不平道:“我太平關全賴談太師及諸位神官相助,方才固若磐石。那陳少保這時來太平關是什么意思,摘桃子么?”
此話一出,頓時得到眾將領響應。
他們只尊重真正的強者,談太師等人的本領,早已征服了他們。
陳玄丘和軍方打交道不多,尤其是和費仲、尤渾等阿諛之臣走的太近,軍中將領對他多少有些看法,因而昨日得齊林和朱雀辭分別遣人聯系,獲悉陳玄丘已經領了大王旨意,將要來主持太平關戰局,心中頗為不滿。
至于東夷和南疆之事,他們當然也是有所耳聞的,但他們并不知其詳。所以在他們看來,東夷的平定,主要功勞應該是大雍護國神獸月酌老人的功勞。而南疆……
一盤散沙似的南疆野人,能成得了什么氣候?而且那不是還有李鏡將軍統馭大軍前往鎮撫么?一定是大王寵愛陳少保,把功勞都推到了他身上。
談太師卻是微微一笑,道:“我等雖然守住了太平關,使姬人不得再東進一步。但是,我們也一直不曾將他們擊潰,就連側翼那座黑風山,我們已經失敗了六次,損失慘重,所以,不說過錯,功勞么,本太師是不敢領的。
陳玄丘此人,智計狡黠。如果他真有辦法迅速扭轉戰局,那本太師寧愿讓賢,只要對我大雍有利即可。”
軍中大將裴承毅放聲大笑道:“太師,那陳玄丘不過是一黃口孺子,他來了就能扭轉戰局?太師啊,你太高看了他。”
這時,一名校尉滿面喜色,忘形之下也未通報,便闖進了中軍大帳,單膝跪地,稟報道:“太師、曾帥,黑風口,已被我雍國拿下!”
帳中眾人齊齊一愣,曾黎山驚訝地站了起來:“已被我雍國拿下?”
那校尉道:“是!山上,已然豎起我雍國大旗。”
談太師動容道:“是何人拿下了黑風口?是那齊林還是朱雀辭?”
校尉道:“都不是,他們兩軍在我雄關兩翼駐扎下來,便再無動靜了。今日太陽初升,黑風山上便換了旗幟,樹起了我雍國大旗,前往探看消息的斥侯還沒有回來……”
他剛說到這里,便有一名斥侯匆匆跑了進來,喜形于色地稟報道:“太師、曾帥,大捷,大捷呀,太子少保已然拿下黑風口,很快就要趕來太平關,拜會太師和曾帥。”
曾黎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道:“是陳少保拿下了黑風口?他帶了多少人?”
那斥侯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氣,有些訕然地道:“好……好像就帶了區區十數人!”
眾人一聽,更是震驚不已,無論如何,他們也想不到區區十余人,怎么能拿下黑風口。
談太師怔了一怔,撫須微笑道:“果然后生可畏!”
那斥侯補充道:“區區十數人,還有一半是女人。”
談太師又是一怔,冷下臉道:“果然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