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道:“我之前見你指點眾人丹道時,就有諸般隱語,好像……說過什么河上姹女,黃芽為根什么的,那都指的什么?”
李藥師撫了撫燒焦的胡須,怡然道:“哦,這河上姹女,就是水銀。而黃芽,則是硫磺。正所謂,河上姹女,靈而最神,得火則飛,不見埃塵,鬼隱龍匿,莫知所存,將欲制之,黃芽為根。想必少保當時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陳玄丘道:“水銀就水銀,硫磺就硫磺,不要再用那些玄之又玄的隱語了。這一次,因為西方疫情泛濫,我大雍集結了各方最高明的丹士在此,你們的丹道,互相切磋研究,繼續發展下去,將來會成為一門很了不起的大學問,到那時,你就是很不起的化學家了。要將你們的學問發揚廣大,就得讓人聽得懂!”
李藥師也不懂什么叫化學,不過陳玄丘可是曾經向天借糧的一位神人,他說的話一定是沒錯的。
李藥師從未想過自己的丹道還能成為開宗立派的一門大學問,頓時受寵若驚,連忙答應下來。
湯唯引著二人,帶著一堆小學徒向九碑林趕去,陳玄丘則繼續在寺中游走,見各處有條不紊,都在生火煉丹,想來足以保障供給,心中漸寬。
經過一處廊下時,那門剛剛一開,忽然“啪”地一聲關上了。這樣欲蓋彌彰,反而引起了陳玄丘的注意。
陳玄丘詫異道:“誰在這處房中煉丹?”
旁邊一個正搬著一筐木炭進來的小神官忙停下回答道:“總判,這里是南姑娘在煉丹。”
南子?
陳玄丘心中一暖,這幾日忙著制藥,也沒顧上她,沒想到她也在默默地幫助著自己。
陳玄丘擺擺手,讓那小神官自去忙他的,便走過去,一推房門,走了進去。
南子沒想到他發現了自己,還跟進來了,急忙拿過一塊布,蓋住了一口壇子。
陳玄丘推門進來,正好看見她遮掩東西,陳玄丘便好奇地道:“你藏什么呢?”
南子臉色微暈,掩飾道:“人家正在練習丹術,你來打攪什么。”
陳玄丘笑道:“哦?煉到什么程度了,需要我指點么?”
南子忸怩道:“我前幾日一直在幫大雍梳理姬國的文檔案卷,這才忙完。見你們都忙著煉制驅疫的藥物,便想也可助一臂之力。只是我不曾研習過丹道,所以現在只是初窺門徑。你自去忙吧,等我有不懂的地方,自會去問你。”
陳玄丘見她有些難為情的樣子,想來是煉的不成功,又好面子,怕自己笑話,愈發起了戲弄之意,便笑道:“我此時正好有空,讓我看看,你煉的如何,正好指點。”
陳玄丘說著,突然發動天狐魅影步,掠向那口蓋了布的壇子。
南子急忙施展蝶舞天涯步法,擋在陳玄丘面前。
可陳玄丘根本不躲,徑直沖過來,眼看就要與她撞個滿懷。
雖說二人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可南子還是難免羞澀,只能恨恨地啐一口“無賴“,急忙閃開身子,陳玄丘趁機扯下了那壇子上蓋的布。
南子頓足道:“你看,你看,誠心想看人家笑話是么?我……我就不信,你學煉丹時,就沒出過錯兒。”
陳玄丘看著那壇子里白嫩嫩、水潤潤、顫巍巍的一砣東西,不由得呆住了。
南子羞窘不堪,氣鼓鼓地道:“你不許笑話人家,否則……否則,人家再也不給你吃‘我的茶了!’”
陳玄丘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喃喃地道:“我現在不想吃茶,只想吃你的豆腐!”
陳玄丘轉向南子,眉頭一挑,笑吟吟地道:“不如,我給你做一道麻婆豆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