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功勞,他臉皮再厚,也想不出理由去搶啊。
陳玄丘攤開雙手,滿臉激憤,朗聲道:“百萬難民入中京,也是陳某力挽狂瀾,解決的危機。我為大雍平定四方,我為大雍扶濟民生,如今雍國大事,我沒有資格參議么?”
邡千渡結結巴巴地道:“這朝堂之事,與策馬持槍、縱橫沙場還有不同,你……你年輕識淺,哪里懂得其中的利害。”
陳玄丘道:“東夷白澤之亂,緣于姬國挑唆。南疆之亂,更是姬國暗中慫恿。姬國從其祖父輩,就心懷反志,暗中蓄力,為的就是篡奪我大雍江山。
如今你等,竟將這亂象后果,引渡到大王身上,推諉到與此毫不相干的一個后宮女子身上,意欲何為?想為姬侯脫罪嗎?陳某年輕識淺,難道你目光長遠?”
萇茴上前幫腔道:“陳玄丘,你不要仗著伶牙俐齒,狡辯是非!我等是因為四方天災而勸諫君王。這蝗災瘟疫、大旱大澇,乃天子有了過失,上天示警!”
陳玄丘冷笑道:“你等冒犯君上,大王為何不宰了你們?”
萇茴一愣,好像抓到了陳玄丘的什么把柄似的,兩眼一亮,剛要斥他是奸臣,慫恿君上殘暴,陳玄丘已接口道:“因為,一國當有一國之法度,不能不教而誅。
一國尚如此,更何況是上天?你說上天降下天罰,那么上天用的什么罪名呢?你猜的?你比談太師這位天下第一大神官更有資格猜度上天的用意?還是說,上天想不教而誅?”
邡千渡脹紅著臉,期期艾艾地道:“上……上天降下天罰,就是因為……因為大王施政有問題,后宮里又寵幸妖婦,鑄下大錯,所以示警于人。”
萇茴馬上道:“不錯!若非大王施政有誤,天下本來太平,姬國何以謀反?姬侯謀反,固然死罪也!但是大王也當檢討自己的過失,反躬自省。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
陳玄丘揚起手來,“啪”地一記耳光,扇得萇茴原地轉了兩個圈圈,一時眼冒金星,有些懵了。
陳玄丘高高舉起右手,大聲道:“諸位可都看見了啊,我只用了一只手,誰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的?”
殷受強忍住笑,肩膀不停地聳動。
談太師和沐衍對視了一眼,各自無奈地挪開了目光。
邡千渡氣的發抖,指著陳玄丘尖叫道:“大王,陳玄丘如此放肆,朝堂之上,侮辱大臣,該當嚴懲!”
陳玄丘嗔目大喝道:“如果陳某只是言行不當,就該嚴懲。你們牽強附會,強把天災推諉到大王身上,又想逼死大王妃嬪,該當何罪?
據我所知,香夫人可是已經懷了大王的孩子,一旦生下男丁,就是我大雍君主第一個子嗣,你們竟想逼死她,意欲何為?這又該當何罪?”
“何罪?何罪?何罪?”
陳玄丘這一聲大喝,回音裊蕩,久久不息,將殿上眾臣一時震住。
月酌老人伏在殿脊上,笑瞇了雙眼,這個姑爺,硬是要得!
萇茴和邡千渡指著陳玄丘,半晌只憋出一句話:“陳玄丘,你……你跋扈!你跋扈無禮!”
陳玄丘突然怒容收斂,笑容溫柔、語氣平和地道:“大王、沐相、太師,各位大臣,你們大家都知道,我陳玄丘是個講理的人,一向喜歡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談太師和沐衍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兒。
妲己本來氣鼓鼓的,但是一聽她表哥說要“以德服人”,心氣兒頓時平了。
表哥準備“以德服人”了,這下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