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拱手道:“大王,不如把他們先拘押起來,等諸侯到齊,公判姬侯大罪時,再將他們一并處治。不過,他們的罪行,則需立即頒告天下,使天下黎民,知曉他們的罪行。”
雍天子欣然道:“少保思慮妥當,就按少保說的做。”
談太師和沐首相一聽,都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陳少保沒有膽大妄為,只是把他們拘押一陣,再施加一些懲罰,比如削減一些封邑田土,還是可以接受的。
妲己不高興了,扯了扯陳玄丘的衣袖,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恨恨地瞪著他。
陳玄丘抬手掩住嘴巴,輕咳一聲,低聲道:“急啥,你那兄弟快出生了,不宜見血光!”
妲己也壓低了聲音,但仍是語含不平:“他們太惡毒了,想逼死我娘,一尸兩命……”
“我知道,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妲己不依不饒:“那什么時辰才算到了?”
陳玄丘的目光微微一冷:“冬月初四,宜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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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四,是大雍天子召見天下諸侯,公審姬侯的日子。
冬月初四,也是陳玄丘決定,正式舉起伐天戰旗的日子。
冬月初四,還是西方西教正式開山門,推出多寶道人擔綱,脫離天庭控制,從此分庭抗禮的日子。
巧合嗎?
一點也不巧合。
太平關一戰之后,摩訶薩和綺姹蒂千莎離開之前,親口告訴陳玄丘,冬月初四,教主開山門。
所以,陳玄丘才把公審姬侯的日子,定在了冬月初四,伐天之期,也定在了冬月初四。
大事嘛,就要集中爆發,那才叫天庭顧此失彼,焦頭爛額。
天庭對付大雍不就是這么干的么?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此時,正是秋收時節,距冬月初四還有兩個月。
雍天子施雷霆手段,悍然抓捕了幾十位士大夫和幾個跟著起哄的愚蠢諸侯,一時天下震動。不過這個天下震動,震動的只是天下諸侯和士大夫們。
被抓的士大夫以及諸侯,其親朋故舊四處活動,努力想為他們免罪。而沒有參與其事的諸侯與大夫則是暗自慶幸,這位少年天子,愈來愈見銳氣了,幸虧自己沒往里邊摻合啊。
曾經的殷受,被士大夫們灌輸給他的諸般為君之道給束縛住了,一心想做先王一般的賢明之君,努力學習先王為人處世的作派,可他還是一個少年,如何比得了一個已經做了幾十年王的老人做事老辣、威望也高?
結果就是畫虎不成,愈發顯得笨拙。
可是自從陳玄丘進入大雍朝堂,并且從收復東夷立下戰功,成功打入大雍核心統治圈開始,這對君臣便合成了一把鋒利的剪刀,開合之間,幾乎沒有什么是他們不能絞碎的。
對于地方百姓們來說,哪位諸侯或士大夫被抓,他們根本不在乎。就算換一個主子又怎樣,人上人還是人上人,他們這些泥腿子還是泥腿子。
他們操心的是北方的大旱會不會蔓延過來,西方的瘟疫會不會蔓延過來,東方的蝗蟲也許明天就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