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初耐心地道:“陳道友,以殺止殺,何時可止?我等緣何為仙?仙者,一人立一山,乃超凡脫俗之境。仙人追求的應該是無上大道。
何者為道,道無形無象,而又孕育天地萬物。道的顯現就是德,故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散則為氣,聚則為神。
我等神仙,既是道的化身,又是得道的楷模,該以濟世度人為宗旨。田道友性情火爆,修行尚不到達彼境,然而足下不同,足下身為西方教自在王……”
陳玄丘聽得好不耐煩,突然伸手,大喝道:“聒噪!”
陳玄丘一掌拍出,虛空一掌,一記金色的大手印卻凌空出現,巨掌足足一丈方圓,向著游子初便當頭拍下。
游子初正滔滔不絕,突見一只金色巨掌凌空拍來,不由攸然色變。
他身子一擰,便從戰車上拔下一桿投矛,大吼一聲,將青銅戰矛望空投去。
長矛迎上巨掌,轟然一聲巨響,金色掌印消失,青銅投矛的鋒利也折斷了截,飛回來重新插回戰車。
游子初惱怒,摘弓搭箭,望陳玄丘心口便射,陳玄丘哈哈大笑,道:“這樣才對!”
他腦后倏然升起一輪紫月,紫月迎風雙分,一輪弦月迎向那當面射來的神箭,另外一輪卻劃向戰車上的游子初。
然后,陳玄丘合身縱上,口中喝道:“不能快意恩仇,與土石何異,還修長生何用,莫如吃我一拳!”
游子初的神箭被天狐心月輪一削兩片,飛射向左右,那心月輪沒有絲毫停滯,繼續向游子初斬去。
游子初見這心月輪如此鋒利,急忙舍了長弓,從戰車上取下一柄青銅殳來,將那錘頭砸向心月輪。
陳玄丘心念一動,疾射向游子初的第一輪心月輪倏然閃身他的身后,而第二輪心月輪卻在他的青銅殳力道將近時,貼著他的銅殳,便削向他的手指。
這心月輪是陳玄丘以心念驅動,速度幾乎是心到眼到輪便到,游子初大驚失色,倉惶棄殳,復又把頭一低,避過腦后射來的一輪。
這時,陳玄丘卻已凌空壓到。
那四只符離天狼仰天長嚎,突然鞍韉脫身,張開血盆大口,一起向陳玄丘撲來。
敖鸞和妲己站在地面,仰著臉兒笑吟吟地看著,絲毫不見驚慌。
牛二提著鬼頭大刀,站在土臺上,抻著脖子也看得仔細,他倒想看看,自己這個師父,究竟本領如何?
其實,他心里已經信服了。因為這兩日龜靈與他切磋過。兩人神力相當,但論武技,龜靈顯然更勝一籌。
真武之學,傳承自創世之神,陳玄丘不修道術前,就曾憑著真武絕學,滅了鬼王宗一個龐大的修真門派,這武學的厲害可見一斑。
龜靈是修行人,再施展真武功夫,自然更加厲害,牛二雖然差的不是太多,可是面對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還遜色一些,這已足以讓他信服陳玄丘所學了。
只是,眼見為實。上一次鹿臺之戰,他只顧廝殺,也沒太注意陳玄丘那邊的舉動,只知道反正幾個關鍵的反殺點,都不是陳玄丘出手。
游子初本想著自己也是長留仙島有數的高仙,又擺出這樣一副陣仗出來,但是言語舉止,又沒有擺出要交手的意思,陳玄丘必然就坡下驢,那自己的緩敵之計就能從容施展了。
誰料,陳玄丘這人的性子是真驢,居然一言不合便出手了。
游子初無奈,也只能竭盡全力出手,繼續拖延時間。
可是,他錯估了陳玄丘的暴力程度。
如今陳玄丘再就施展出真武絕學,威力豈是當年可比?
“真武裂神拳!”
陳玄丘一拳拳凌空打將出來,一個個巨大的金色拳印有若實質,轟向游子初。不時再以拳腳打向那四只符離天狼,雖然時不時被牽制一下,但主攻仍是游子初。
游子初左支右絀,在四天只符離天狼的配合下竭力抵擋。縈繞在他戰車周圍的祥云,也被陳玄丘的拳勁撼動,向著四下逸散開去。
陳玄丘一邊出拳,一邊冷笑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嗯?”
“超凡脫俗,尊道重德,嗯?”
“我等神仙,乃得道楷模,該以濟世度人為宗旨,嗯?”
“理是好理,你們哪一點做到了?”
“只會夸夸其談,哄騙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