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對這些鬼王一一慰勉一番,復又對七音染道:“豐都山、忉利山、灌愁海,要彼此接受、承認,不經歷一番戰斗,是不可能的。忉利山和灌愁海作為一方新興勢力,不經歷一番血雨腥風,也無法真正成長起來。
不過,哪怕如此,被人暗中慫恿,離間分化、借刀殺人,也是很不舒服的。我們要做什么,是我們自己的事,卻不需要他人在背后左右我們的一舉一動,把我們當作傀儡。”
七音染十分伶俐,一聽陳玄丘這話,馬上警覺,向他問起緣由。
陳玄丘就把先前對地藏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然后一指那獬豸神獸,道:“獬豸最能辨人言語,但有假話,立時可以辨別,有他在,那些暗中離間,挑唆三方仇恨的內間,便無所遁形了。”
焰焰鬼王不信,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六百多位鬼王,能成鬼王者,皆在這冥界不知幾百幾千年了,若依你之言,難不成千百年前,天庭就已著手在冥界安插內間了?”
陳玄丘道:“不無可能啊,當然,那內間也未必就是鬼王,他只要能左右一方鬼王,同樣可以發揮重要作用。”
陳玄丘掃視了一眼離恨峰上眾鬼王,道:“但要甄別忠奸,還是都來試試的好,不知諸位鬼王以為如何?”
大力鬼王粗聲大氣地道:“試試就試試,我先來!”
他挽了挽袖子,挺著比常人高大許多,足有三丈高的雄健身軀走上前來,大聲道:“要怎么做?”
陳玄丘道:“你只須對這獬豸說上一句‘我不是天庭中人’,就行了。”
大力鬼王哈哈一笑,道:“這個簡單。”
他瞪著一雙牛眼,對面前的獬豸道:“喂!我不是天庭中人。”
獬豸對他系在腰間的草裙兒產生了興趣,那是用黃泉水邊的冥界野草織成,蘊含著豐富的冥界靈力。
獬豸張開嘴巴,就向他身上的草葉子叨去,位置正是襠部,嚇得大力鬼王一把掩住下體,驚叫道:“它要干什么?我真的不是天庭的奸細。”
陳玄丘擺擺手道:“你當然不是,下一個!”
一時間,獨角鬼王、毒火鬼王、多惡鬼王、飛身鬼王等依次上前,逐一說出“我不是天庭中人”這句話,那獬豸昂著頭,好像睡著了,對他們理都不理。
輪到大諍鬼王時,剛剛說出這句話,那羊駝突然睜眼,沖著他就呸了一口。
大諍鬼王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唾沫,惹得眾鬼王大笑。
大諍鬼王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抹一把臉,尷尬笑道:“這畜生好生無禮,憑白無故噴我一口作甚?”
陳玄丘淡淡地道:“你在天庭,官居何職,什么名號?”
大諍鬼王一愣,強笑道:“足下只怕是誤會了,我四百年前,就成一方厲鬼,又苦修多年,征服許多惡鬼,方才成就一方鬼王,與天庭何曾有半點關系。”
陳玄丘微微一笑道:“也許吧,不過,我只信小正,小正說你是奸細,那我就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羊駝一聽主人如此夸獎,登時昂起頭來,傲嬌不可一世,軟軟萌萌地“嗯~”了一聲。
七音染變色道:“大諍鬼王是天庭的奸細?”
陳玄丘道:“不會錯的。獬豸能辨人言語真假,除了有人說話無禮,得罪了它,會被它吐口水,只有說了假話的人,才會被噴。”
七音染大怒,瞪向大諍,道:“大諍鬼王,本座待你不薄啊,原來你竟是天庭的奸細。”
大諍鬼王叫屈道:“鬼帝,屬下冤枉啊,無憑無據的,那只怪羊噴我一口,我就是了?”
七音染道:“本座殺鬼,不需要證據。我只信陳玄丘,玄丘弟弟信那獬豸,所以,它說你是,你不是也是!”
大諍鬼王臉色一變,此人就是陳玄丘?他不是受困四方城,永世不得復出么?